沈遙華被兩個守在屋中的粗壯婦人強行剝光了衣衫扔進了浴桶中,她越掙扎婦人手下便越用力,扯得她頭皮生疼,捏的她手臂欲斷,於是她便很快老實下來,任搓任刷的被人蹭下兩層皮去也沒再吭上一聲。
這時她便是再不經世事也覺得不對了。
兩個婦人給她換上一身鵝黃並淡粉的衫裙,由頭到腳打理妥帖將她推出門時,她便趁二人不備將裙子往腰間一系撒腿狂奔起來。
第011章 作死
“抓住她!”
“快抓住那個死丫頭!”
“攔住攔住,你們都是死人啊,攔住她啊!”
“哎,別讓她爬假山啊!”
“哎,別讓她跳湖。”
“會水的進去抓她啊!”
“哎呀,她又爬到樹上去了……”
偌大的院子因為沈遙華一人亂成了馬蜂窩,歌聲沒了,舞不跳了,彈琴的吹蕭的都怔在原處,看著一個瘦小的姑娘上竄下跳,一會兒猴子般的翻牆上樹,一會兒魚一般在湖裡遊蕩,將六七個婦人弄的人仰馬翻。
“這個小姑娘可真是……”
賀藍蹲在院牆上,透過身前茂密枝丫間的空隙望過去,頗覺無語,他還沒見過哪家姑娘上樹如猴子般靈巧的。
他便是追出來的藍衫男子,此時玄衣少年也在他身邊蹲著,一張臉還是冷冰冰沒有表情。
沈遙華這時正一身水淋淋的撐開雙臂,走鋼索般小心翼翼的走在一根只有小臂粗細的枝幹上,那條枝幹的一端正搭在院牆上,只要她走過去跳下牆,便算是逃出生天了。
玄衣少年淡淡道:“她走不過去的。”
沈遙華一看就是不會武功的,依仗的不過是從小到大野出來的靈巧,且不說那枝幹愈來愈細,便是她腳下溼滑,也是撐不住的。
何況那些婦人有的找來了長長的竹竿,有的撿了石子,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
沈遙華正走到一半,身上一痛,心神一分,再加腳下一滑,便慘叫一聲摔了下去。
見她一跌,婦人們鬨然一散,生怕被她撞到。
“小白快去救她啊。”
賀藍急急推了一把玄衣少年,這少年的沉穩有時令他極為佩服,有時又令他極為抓狂。
譬如說現在,人家小姑娘眼看要摔死了,他還是一臉的漠然,真真要急死了他。
可惜他的功夫只是三腳貓,就是這丈高的院牆也是人家幫忙才上得來的,若他跳下去救人,下場……不好說,可能死也可能不死。
這‘十里春風’畢竟是他那親姑姑名下的,只是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一個守城兵就算敢說出來,誰又相信他是城守大人的外甥。
他已是賀家唯一倖存之人了,找死這種事,真的是不可去做的。
賀藍出身於殷商之家,上有高堂下有一妹,原本在兀州生活的甚是和樂。戰亂起時舉家遷往錦城,投奔他的姑母,也就是錦城城守之妻。
那時很多人已經瘋了,前一日還是農夫或小販,轉日就變成了攔路打劫的土匪,後來連僱的鏢師也翻了臉,與土匪一同瓜分了他們的家產揚長而去。
就在他們一家慶幸財散人安時,那位逃到兀州的皇子在兀州牧的支援下自立為王,實際上是被軟禁被借了名頭而已。
之後州牧便不準任何人離開兀州,強迫青壯男子入伍,還招攬流寇馬匪,有不從者當即斬殺。
他們一家子躲躲藏藏吃了許多苦,賀藍本想留下,就算他被抓去當兵了,至少他的家人是安全的,但賀老爺子堅持要離開兀州,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爹是多麼的有遠見。
新帝登基後大屠兀州,不管男女老少皆不放過。
最終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自願去守了城門,日日等夜夜盼,盼不到親人歸來的身影。
賀藍其實與少年只見過三次,第一次他在城牆上守城,遇到皇家金龍衛捉拿重犯,他主動跳出去胡亂指了個方向,而那個重犯就藏在牆垛旁邊,黑巾蒙面一身血氣。
第二次少年來找他,兩人在城牆坐了一個時辰,喝了一罈酒,少年只說了兩句話,一句是我是墨夷小白,一句是早晚我會報答你。
墨夷,傾華皇姓,分裂成兩華依舊還是最尊貴的姓氏。
但墨夷小白已經不尊貴了,他是世人口中謀逆出逃的舊太子,至今還被兩華所通緝,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這是賀藍與墨夷小白第三次相遇,他管閒事,墨夷小白便只好跟著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