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爻眸色一沉。
一日未歸,那便說明回不來了。
“開境門!”
公玉爻冷聲吩咐著,不自覺咬緊了牙關。
“老境主吩咐了,一定不能讓少境主去天界找他,少境主若去了只會另事態愈發糟糕。”
守境使是個身形高瘦,貌如花甲之年的老人,鬚髮皆白,精神矍鑠,如今雖然顯得有些瑟縮,卻沒有絲毫要開境門的意思。
見公玉爻不為所動,仍堅持要去天界,老境使嘆息一聲,苦口婆心的勸道:“您若不去,老境使最多不過是被軟禁,名義上還要說是作客,您要是去了,就要真正多一個天界之囚,說不定還要受到天刑。”
公玉爻冷笑,“我會怕他們不成?”
守境使嘆息道:“您不怕,老境主自然也是不怕的,只是您不怕最後受刑為囚的會是您與老境主兩人麼?”
公玉爻冷聲道:“事是我做的,關我父何事!”
守境使道:“您這麼想,天界可未必這麼想,大小姐也未必這麼想。”
“關公玉姝何事!”
公玉爻霍然轉首盯上了守境使的眼,眸寒如冰,帶著陰寒的銳氣。
守境使雙眼如被冰稜刺了似的痛了一瞬,立刻轉頭避開公玉爻的目光,似嘆息又似欣喜般說道:“少境主功力愈發精進了,有了少境主坐陣苦海,老境主便是身在他境也會安之若泰的。”
守境使姓古,從公玉爻有記憶起便一直是現在的模樣,一直守著苦海境門。
公玉爻向來對其十分尊敬,從來不曾在言行之中有任何冒犯。
但今日被公玉寥的安危亂了方寸,不由皺眉不悅道:“說正事!公玉姝如何了?”
守境使道:“大小姐離境之事老境主不知,老朽身為守境使也不曾發覺,甚至連大小姐現在何處都不知道。”
“她到過人界。”
公玉爻現在肯定了某些事就是她做的,可能公玉姝還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公玉姝正在做著奇怪的事,走著奇怪的路,而他們一個一個連她的行蹤都發現不了。
“其他事暫且擱下,開境門!”
公玉爻仍堅持要出去。
“不準開!”
嬌柔中透著清亮的女聲響起,守境使緊繃的神經突然一鬆,公玉爻則苦笑著回首,“娘,您出關了?”
公玉爻的長相隨了父親,那麼母親是什麼樣子呢?
皓齒娥眉,雲髻高綰,纖頸修長,身形如描似畫,神彩皎若朝霞。
纖腰玉帶舞天紗,揚眸一笑勝星華,既有飛仙之盈,又有神女之華。
比之公玉寥,她更有統領一方的王者之儀。
公玉夫人原名玉桑夕,來自另一個神秘之境,從嫁給公玉寥之後,她便拋了自己的名字,只以公玉夫人自居。
公玉爻果決的性子便是隨了公玉夫人。
公玉夫人決定的事便不會更改,她說了不準開境門,那便不能開,除非從她身上踏過去。
“禍是我惹出來的,怎能讓爹去受罪,娘從小便交我做人的道理,說不忠不孝不配立世,如今……”
公玉爻對上自己的娘也只能苦笑,輕言緩語試圖說服。
公玉夫人明眸一厲,冷笑道:“他們敢!你以為他們當直不知苦海存在的重要性?不知道你爹的重要?”
“知是知的,但是……”
但他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因為自己而被他界軟禁。
公玉夫人喝道:“知道就滾回去授玉,從今日開始你便是苦海之主,該怎麼做自己看著辦吧,我去閉關,若那個小丫頭能從無回之境出來,帶她來見我。”
“還有,你不準再去無回之境了,儘快將境中事瞭解清楚,你已是一境之主,日後事事當以苦海為重,再由不得你繼續胡鬧了。”
公玉夫人風一般來風一般而去,颯爽而不失端莊。
公玉爻除了苦笑只能苦笑。
在苦笑之間心裡突然浮現了一個不大可能的想法。
他爹他娘這一番作為該不會就是為了逼他接手苦海之境吧?
應該……不會吧?
公玉寥看似沉穩平和,卻是一身錚錚傲骨,應該不會為了逼他繼承境主而自甘為‘囚’。
以公玉夫人的烈性應該也不會讓自己的夫君被人所欺。
可現在就是欺了啊,好似苦海之境所有人都商量好了對付他一個似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