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華一日之間便成了淨土少女恨的咬牙切齒的狐狸精。
許多少女紅著眼眶,咬牙切齒摩拳擦掌的站在禁地之前等待著沈狐狸精出來。
她們要好好的跟她比試比試,看看好到底哪一點勝過了她們,也好叫落予重擦亮眼睛看看,到底誰才是配得上他的女子!
落華毓也有些擔憂,不過跟少女們的想法可不一樣。
落予重的為人她還是比較瞭解的,且不說他有沒有可能看上沈遙華,就算他看上了,也不會那般輕浮的直接與人同居一處。
再說沈遙華,她是為了公玉爻可以闖禁地的人,又怎麼會轉眼間就看上了別的男人?
總之她相信落予重不會用下作手段去對付一個弱女子,沈遙華也不會隨便轉了心意。
他們二人同時去了,就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做。
原本她擔憂沈遙華會受罰,但落予重是不會將她特意帶到禁地去私下懲罰的。
他那個人總是公私分明的。
禁地中最隱秘的東西是什麼,那些年輕的不清楚,她們這些老人卻還是知道的。
不是奇花異草,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寶物。
只是因為那裡原本是落清浣的住處而已。
說起來她們姓落的多多少少都是沾著親的,現在姓落的都算是落清浣的後輩。
將先輩的舊居儲存起來是應該的,何況她那麼美好,值得被尊敬,被思念。
所以他們到底去做什麼呢?
落華毓在思索的時候,落予重坐在屋外的草地上閒閒的望著天,花草之靈們圍繞在他身邊歡快的嘻戲著,顯得極其親熱。
沈遙華則在小木屋中慢慢的尋找著。
她沒有胡亂翻找,只是將手掌虛虛貼在每一樣看得到的事物上,慢慢的感應著落清浣可能遺留下的氣息。
她閉著眼睛,將意念緩緩的散發出去,像最溫柔的風,拂過甜睡之人的睫,不會帶來絲毫顫動。
漸漸的,有女子纖細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意念之中。
她看見了落清浣。
逾千百年的歲月過去了,她的意念仍然保留在她從小生長的地方。
她常常坐在窗前的椅上拖腮發呆,美麗的眸中染著一層迷茫的輕霧。
她在櫃前換衣,只要不在人前便換上天青色的衫裙。
她似乎不喜歡純淨的白,或許因為太素淨了,寡淡的像淨土的生活一樣無滋無味。
她在鏡前梳髮,梳的很慢很慢,梳著梳著便發起了呆,鏡中美若玉雕的人便也呆呆的望著她。
她一個人的時候並不喜歡笑,面上時常帶著輕愁。
因為另類,所以寂寞,所以才去了人間。
她帶著太美好的情懷去了人間,所以經不起人心的莫測,在她心裡面弱小的需要呵護的人們,有著太多的偽善和險惡。
他們勾心鬥角,坑蒙拐騙自相殘殺,都是她前半生不曾經歷過的。
她的心那麼柔軟又那麼脆弱,當堅強被現實磨碎之後,便心灰意冷,自我放逐自我懲罰。
到最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
沈遙華感受得到她夢想的美好與幻滅,但她不是她,沒有那麼大的希望,自然也不會著毀滅般的失望。
她在落清浣衣箱的底層發現了一隻小小的木盒,盒裡面是落清浣年幼時自己雕琢的碧色木簪。
簪子並不精緻,簡單樸拙,很像她小時候的手工。
沈遙華將簪子放在掌中,輕輕摩挲著,細細感受了一陣微微一笑。
這隻簪子就可以了。
“我們可以走了。”
沈遙華歡歡喜喜的跑出木屋,看到落予重時微微一怔。
白衣黑髮的男子閒閒而坐,不經意間寫入她滿眼落寞。
然而也只是一眼,落予重便已起了身,對著她淡淡道:“那便走吧。”
他先一步走在前面,沒有走向入口,而是向禁地深處走去。
沈遙華怔了一瞬便跟了過去,一路上盡是煙霞般的花朵和青碧色的草木。
這裡很美好,也很寂寞,要是換了沈遙華,她寧願去人間看眾生百態,也不願意避世而居。
兩人算是偷偷摸摸離了淨土,落腳處是沈遙華選的,自然是在風華嶺附近。
沈遙華覺得落清浣對人間最留戀的地方應該是風華嶺,所以就算魂魄如沉睡般自主飄蕩著,或許也在風華嶺附近。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