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種穿漂亮衣服吃晚飯的事情越來越沒道理了。”
我說。
“你去?”拉蒙的臉上掠過一陣欣喜。
“下午六點鐘在聖璜大教堂裡找我,吃的東西我來帶。要你幾發子彈,我那兒
只有四發了。”
回到家裡我跟女友伊芙打電話,在那一端可以聽出她顯然的不愉快∶“倒也不
是為了你臨時失約,問題是拿我們這些人的友情吩換一個鄉下木匠總是說不過去的
。”
“不是換一個,還有他的兩個學徒和一隻花斑狗,很公平的。”我笑著說。
“跟那些低下的人在一起有什麼好談的嘛。”伊芙說。
“又不是去談話的,清談是跟你們城裡人的事。”我又好笑的說。
伊芙的優越感阻止了她再進一步的見識,這是很可惜的事情。
“隨你吧!反正你是自由的。”最後她說。
放下了電話我有些不開心,因為伊芙叫我的朋友是低下人,過一會我也不再去
想這件事情了。生命短促,沒有時間可以再浪費,一切隨心自由才是應該努力去追
求的,別人如何想我便是那麼的無足輕重了。
事實上我所需要帶去山上的東西只有那麼一點點�一瓶水,一把摺刀,一段麻
繩和一條舊毯子,為了那三個人的食物我又加添了四條長硬麵包,一串香腸,兩斤
炸排骨和一小包橄欖,這便是我所攜帶的全部東西了。
我甚而不再用揹包、睡袋及帳篷。毛毯團成一個小筒,將食物卷在裡面,兩頭
紮上繩子,這樣便可以背在背上了。
要出門的時候我細細的鎖好門窗,明知自己是不回來過夜,臥室的小檯燈仍是
給它亮著。
雖然家中只有一個人住著,可是離開小屋仍使我一時裡非常的悲傷。
這是我第一次晚上不回家,我的心裡有些不慣和驚惶,好似做了什麼不討人歡
喜的事情一般的不安寧。
在鎮上的大教堂裡我靜悄悄的坐了一會兒,然後拉蒙和奧克塔維沃便來會我了
。
我的車彎去接鄉下的巧諾,他的母親又給了一大包剛剛出鍋的鹹馬鈴薯。
“打槍要當心呀!不要面對面的亂放!”老媽媽又不放心的叮嚀著。
“我們會很小心的,如果你喜歡,一槍不放也是答應的。”
我在車內喊著。
於是我們穿過田野,穿過午後空寂的市鎮向群山狂奔而去。
車子經過“狩獵人教堂”時停了一會兒,在它附近的一間雜貨店裡買了最便宜
的甜餅。過了那個山區的教堂便再也沒有人煙也沒有房舍了。
其實我們根本已是離群索居的一批人了。
我在海邊,拉蒙在田上,巧諾和奧克塔維沃的父母也是 稼人。可是進入雄壯
無人的大山仍然使我們快活得不知如何是好。
難怪拉蒙是每星期天必然上山過一整天的。這又豈止是來獵野兔呢!必然是受
到了大自然神秘的召喚,只是他沒有念過什麼書,對於內心所感應到的奧秘欠缺語
言的能力將它表達出來罷了。
我真願意慢慢化作一個實實在在的鄉下人,化作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