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喻也不可太自謙了。”
“那玻璃,是小的和楊忠按照、按照大姐兒們給的方子練的……”
“先喻,這玻璃是你無意中練出來的,和楊忠、和留年順心,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席老七一愣,不由得抬起頭,就看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了個身穿鵝黃衣袍的女子。那女子偏瘦,膚色稍稍的有些白,眉毛不濃眼睛不大,坐在紅木椅子上,只給人一種疏遠感。
她有些鬆懈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卻正對著她。
席老七立刻又低下了頭,一時間只是惶恐,也想不到要答話了。
“先喻練出了玻璃,此乃大功,我聽說先喻的小女兒也已經七歲了?”
“是、是……”
“女孩子,七歲也要開蒙了,這樣,就送到我們府裡的學堂怎麼樣?將來若有出息,也可以考科舉,走官路,若是不成,也可以在府裡做個管事。”
高家的本家雖不在這裡,但也有個小學堂,在裡面上學的,也都是府中管事的孩子。這都是高家的家生子,將來若能外出為官,自然也是高家的附庸,若不是這塊材料,也好成為管家管事,而且將這些孩子束到一起,也免得他們在外面鬧出什麼事,一舉三得,所花費的,也不過每年十兩銀子請個落魄秀才罷了。這一點,不僅高家,其餘的豪門世家也多有這樣做的。
席老七自然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自家女兒有機會識文斷字,成為人上人,立刻大喜過望,連連叩首,只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
在打掃窯洞的時候發現那些玻璃她也有過貪心,想著拿著這些東西一走了之,後來想到,若是帶著夫君兒女必然是走不快的,而若是不帶他們,又怎麼捨得?
當然她也想過將這些東西偷偷的藏起來,將來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賣掉。但是作為一個世代匠人,她雖然技術不好,也能看出這些東西是燒出來的,而燒製的配方,還是高家人給的。
最重要的是,這窯裡又不止她一個,今日她發現這些東西瞞下,明日若是楊忠發現了上報,查出來,不就是她的罪過了?
所以思前想後,她還是把東西上交了,而在私心的作用下,她沒有告訴楊忠,現在,果然是她先來領賞。
作為世代匠人,女女孫孫都要為匠,將來她的小女兒若能脫了這個身份,那她就是死了,也能面對祖宗了!
想到這裡,她一時情緒激動,也顧不上在回答高平的問題了。高平見也和她說不了什麼,只有讓留年將她帶下去,臨走前,給了她一個盒子。
席老七抱著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只是暈乎乎的跟著留年出來了。來到二門外,留年笑道:“你不看看小姐賞你的什麼?”
席老七定了定神,開啟,只看到一盒子的銀錠,一個個元寶似的排在那裡,每個都要有五兩,數了數,竟然足足有十個!
五十兩!
足足五十兩!
席老七一時間只覺得頭暈目眩,此時那一地的碎玻璃早被她忘到了一邊,腦中只有這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足夠買十多畝上好的一等地,一年光糧食就能出四五百百旦,遇上好年景,說不定就有六七百百旦呢,拋掉家中的嚼用,每年也能省下七八兩,十年怎麼也能存五十兩——又是十多畝的一等地!
她想的正美,看到留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連忙拿出幾個銀錠就往留年的手裡塞,留年接了,又放在盒子裡:“這是小姐賞你的,我們小姐最是寬厚,對人也好,你好好做,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你家小姐少爺,日後也是大有出息的。”
“謝謝大姐。”
席老七說著就要下跪,留年攔住了她:“你莫要跪我,你以後的榮華富貴和我一樣都在小姐身上,還記得小姐給你說的嗎?”
席老七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道:“可是說那玻璃……”
留年面容一整,正色道:“以後無論誰問,你都要說是自己無意中練出的,這點,你可要記清楚了!”
席老七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小的記住了,小的,知道怎麼說。”
留年拍了拍了她的肩:“你是個聰明的,以後自然有你的好。”
說完,領著她來到了偏院,找了兩個丫頭領她回去,臨走時又道:“這些錢,你拿回去也讓你家夫君看看,高興高興,商量商量怎麼用,是想買地還是想置產,或者想存到錢莊裡,都定個主意,若是要買地置產,趕明或我或順心如意過去了,也好幫你到官府過戶。”
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