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來再做也來得及的。”
安樂帝瞪大了眼,拼命的想抓什麼,但皇夫已經一手按著她的手,一邊吩咐其他人都下去:“你們都在外面候著吧,這裡由我守著就成了。”
今天出了這樣的事,他又這樣說,其他的黃門當然不敢停留,迅速的退了下去。
“陛下,你我幾十年夫妻,若有一點可能,我都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你又為何這麼心急的要查呢?您以前不是也喜歡阿好的嗎?就算由她的女兒來接這個位置,又有什麼不可的呢?”
第五十章 亦步(下)
安樂帝瞪著眼,不斷的吸氣,她想掙扎,想抓住什麼東西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是,她說不上英明,不說和上古名垂千秋的皇帝相比,就算和本朝的天寧帝、鳳明帝相比,她也是遠遠不如,但,她也是絕不昏庸的,在她的治下,賦稅增長了一倍半,人口增長了三成,就算是對外的武功,她也是先有初芽那邊的滲透,後有鎖玉路的收復!
雖然說無論是初芽還是鎖玉路都和她沒有直接的關係,但若不是有她,若不是她默許,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縱觀整個歷史,她不算一個好皇帝,但也絕對不能算是一個壞皇帝!她沒有苛刻過自己的子民,她也沒有苛刻過自己的後宮。她也許中庸了些,平凡了些,但絕不該落到這個地步!
她用力的掙扎,但是皇夫卻將她按的緊緊的,他同樣瞪著安樂帝:“你怪我,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幾十年來,我都安安分分的呆在後宮,就算是將來,我本也該、也會安分的待著,我真沒有去想過什麼垂簾聽政,但是我沒有辦法,她、她給我寫信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對我說那麼多話。她有那麼多的主張,有那麼多的想法,要都施展出來,起碼要十年,可無論是誰接位,都不會給她這麼長的時間的。”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點夢幻似的微笑,就彷彿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少年,雖然門第顯赫,但出身並不高貴,他的父親,只是平夫,雖然也說得上是夫君了,但和真正的夫君還是有差別的,因此,她被許配給的,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落魄的宗室。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什麼好反抗的,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兄弟了,父親地位高的,得寵的,手段好的,有背景的,會嫁的好一些,反之,則會嫁的差一些。
他的父親雖然說地位還算可以,但手段背景都只是一般,當初能嫁給他的母親,也是因為早先的一個承諾,嫁過來之後,也不過只是平常,他能嫁給一個這樣的宗室,也算是不錯了,更有一些沒有地位的,甚至有可能下嫁給一般的官宦人家,或者皇商,那樣雖然生活上不缺什麼,但卻是真正的沒面子,生下來的孩子,見了誰都要行禮的。
但是在那一天,他見到一個那樣的女子,那樣的耀眼,那麼多的翰林、山長,在她面前,都只有聆聽的份,那女子那樣的出眾,一襲青衣,沒有任何裝飾,但卻是所有人中,最明亮的一個。
“那是誰?”他不由得出聲。
“那一個啊,就是最近名滿京城的王梓山了吧。”
王梓山,就這麼一句,他就記住了這個名字,再之後,他聽她回家著書,然後,他就嫁給了那位宗室。
王梓山,那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遙遠的夢,她不會將這個夢告訴任何人,只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慢慢的品味、回想。他本來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會這樣過去了,哪知道他的妻主,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宗室,竟成了最後的贏家,而他,也跟著水漲船高的,成了大雁最尊貴的男人!
有變化嗎?
還是有的吧,過去斜著眼看她的人,現在都要低下頭,恭敬的向他行禮,他那從不受優待的父親,一下成了府裡最能說的上話的,他再不用每日對著賬本去想,要如何安排開銷,怎樣計算,才能送出既有體面,又能負擔得起的禮物。
他身邊的貼身小侍,從過去的四個,漲到了十六個,外面的人更是一大堆,出了自己的宮門,就有軟轎、車子備著,要吃什麼,不過對御膳房交代一聲,再不用像過去那樣斤斤計較,既要維持體面,又要維持開銷。
是的,要說改變,還是有很多的地方都變了,但真的來說,他的生活,和過去卻還是一樣的,不過是換了個更大的院子,有了更多人服侍,多了更多的“兄弟”,妻主的地位更高了。
他還是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裡看著窗外的樹木,遙想那一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