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麟的嘴角微微扯了扯，看了眼擠在佈告欄前興奮的人群，這人那種發自內心的狂熱，他覺得一點都不難以理解。

試想一下，一個人，在到處都是吃人的變異生物的世界之中掙扎求生，忍飢挨餓，還要時不時提防身後同伴有可能會捅過來的刀子……突然之間，跳出來了一個自稱神的代理人，給他們有足夠的食物和水，也不用擔心變異生物的攻擊，還有一個什麼不知道在哪裡“主神”在庇佑著他們，再加上這群巧舌如簧的教士們的演講和洗腦，就足以把這群玩家改造成互助會最忠實的簇擁者。

“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發展，很可能會變成廢土上一股十分可怕的勢力，你們人類的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有很多。”

只有齊麟能夠聽到的聲音從微型智腦裡傳了過來，這幾天庫珀加快了404基地的修復進度，總算恢復了部分的能源用來供給訊號放大器以及接收塔，現在這個距離下，齊麟可以很輕鬆地聯絡上遠在404基地之中的庫珀。

“庫珀，你能蒐集到和這個互助會有關的資料嗎？”齊麟問道。

“不能，我的資料庫在三年前就已經停止了更新，對於這個新時代，我知道的東西並不一定比你多。”庫珀回答道。

“好吧……”

一邊和庫珀聊著，齊麟一邊已經和老玄順著鉅艦腹部一個巨大的裂隙走進了這艘龐然大物的內部。

老玄熟門熟路地帶著齊麟在複雜的鉅艦內部七繞八繞，最後，終於是繞到一張巨大厚重的天鵝絨門簾面前。

“到了！”

老玄剛剛掀開門簾，一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伴隨著劣質酒精的濃烈味道瞬間撲面而來。

而在這股混雜了酒味、汗味、臭味等等數十種氣味的空氣之中，齊麟還聞到了一絲有點令人迷醉的甜腥，縈繞在鼻腔之中，久久沒有散去。

“這是……杰特？”只是，連在空氣中都能留下如此明顯的味道，那得是多麼大的用量……難道這一個酒吧的人，都是把杰特拿來當下酒菜的嗎？

“哈！識貨！聖光酒吧賣的杰特，純度高，後勁足，在這一帶都特別有名！”老玄眯起了眼睛，十分享受地深深吸了酒吧裡面一大口渾濁的空氣。

跟著老玄走進酒吧，齊麟一眼就看到了酒吧一邊靠牆的臺子上正有著一支樂隊在激情地演出，那是五個穿著風格十分金屬朋克的傢伙，長長的頭髮用髮膠弄得彷彿一個刺蝟一般，耳朵、鼻子、嘴唇……等等，所有能打孔的地方都穿滿了大大小小的金屬圓環，其中一個鼓手，手中舉著兩根不知道什麼生物的腿骨，瘋狂地敲打著面前的鍋碗瓢盆——

沒錯，就是鍋碗瓢盆，那原本應該是一臺架子鼓，只不過不少鈸片都已經被換成了不鏽鋼的餐盤，而那個上面佈滿的彈孔的低音大鼓上面，則是乾脆扣了一隻鏽跡斑斑的搪瓷臉盆用以代替。

而那個鼓手邊上的傢伙，則是像觸電一般顫抖著拼命甩動手中的兩個易拉罐，罐子裡的小石子劇烈滾動發出了巨大的噪音，而他本人，則是雙眼翻白，嘴角還不時有著涎水滴落，齊麟一看就知道，那絕對是杰特磕多了的後遺症。

“怎麼樣，這樂隊很不錯吧——小哥，來杯‘末日聖光’！”老玄帶著齊麟坐到了吧檯的邊上，對著吧檯後面的酒保打了一個清脆的指響。

很快，一杯泛著泡沫的澄黃色液體就被推了上來，裡面還撒了不少黑色的碎末，在渾濁的酒液之中浮浮沉沉。

“這是沿海地圖特產的一種變異蘑菇，曬乾撕碎之後撒在酒裡，味道絕對棒！怎麼樣，要不要試試？”老玄看齊麟盯著杯子裡的黑色碎末，出言解釋道。

“不用，給我一杯水就可以。”齊麟說道。

“對不起，客人，我們這裡不出售不含酒精的飲料。”聽到齊麟的要求，酒保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尷尬地說道。

“唔……那給我來瓶那個。”齊麟的手指了指吧檯後面酒櫃上的一個瓶酒，雖然上面的標籤已經看不清了，但是齊麟依舊可以認出來，這是一瓶舊時代的“青島純生”。

“客人，那酒我們這裡就這麼一瓶，價格可不便宜，您確定？”酒保小心地看了齊麟一眼，雖然聖光酒吧對付付不起賬單的酒客自有辦法，但是如果這瓶酒是從他手上賣出去的話，他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少，這個月的工錢是要被扣不少了。

“就這個了，多少錢？”齊麟說道，他選這瓶青島純生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這瓶酒從未被開封過，齊麟可不想喝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