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倫,怎麼了?”
一隻手搭上陳伯倫的肩膀,他下意識身體一僵,接著又很快放鬆下來。
“陸鋒。”
陳伯倫嘆息一聲。
臉頰上帶著一道長長疤痕的男人趕緊舉起雙手:“好好好,是我不對,忘了你的臭毛病!”
他說著,突然反應過來,狐疑的搓了搓粗糲的手指:“喂,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十月份你們開會的時候,我拍你肩膀,你可沒這樣啊!”
陳伯倫皺緊眉頭。
“你別打岔。十月份我們全組都在外勤,沒有開過會議。”
“怎麼可能……”
陸鋒大笑:“你可別想瞞我。我過去那會兒,你瞅瞅手下那群人畏畏縮縮的鵪鶉樣,不是開會,還是什麼?”
陳伯倫的神色變了變。
……………
陸鋒很快察覺不對來,臉頰上的疤痕都彷彿皺了起來:“怎麼了?”
陳伯倫想了想,問道:“你說十月份開會…記得是哪一天嗎?”
陸鋒想了想,隨即一拍手:“記得啊,那天衛庚結婚,十月二十三號。”
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搖搖頭:“那小子,就一天的假,也不分個單雙日子,就那麼擺酒說結婚了……”
…………
陳衛庚結婚,陳伯倫是記得的。
他甚至還記得婚禮上這個遠房親戚喝多了又哭又笑的傻模樣,還有新娘子一把把自己丈夫摁在地上的英姿……
但是……
他坐直身子,開啟了桌上的筆記本。
隨著手指在鍵盤上不斷移動敲擊,很快就有連篇的頁面閃現,時間很快定格在——10.23。
但是,這份報告,不,或者說是日誌中,並沒有一丁點關於會議,包括會議主題的資訊。
他的神情越來越嚴肅,順著這個時間線,一頁頁重新回溯……
這時,陳伯倫才發現,三天前有三個小時的非休息時間,也是沒有具體記載的。
…………………
陳伯倫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陸鋒在旁邊看到,感覺出了不對勁兒,長久的默契,讓他此刻安靜的呆在一旁,半點不打擾沉思中的人。
不可能!
不可能的!
陳伯倫心中瘋狂叫道。
…………
——他就職於國家安全域性,同時擔任監察部某個特殊部門的領導人,因為身體原因,日常工作並不直接牽扯到CCIA,只負責配合與協助調查某些人或事。
當然了,這些人或事並不太重要,就算臨時發現他們性質不一樣了,也會直接連同檔案一起向上級直屬部門提交……
特殊職業,再加上從小養成的習慣,帶給陳伯倫的,就是嚴格的自律。
他每天除了休息時間之外的所有事情,通通都會全部記載在日誌上。
而現在,日誌莫名其妙空缺二十七處。
監控卻不管怎麼樣,都調不出來對應的時間段……
他一揉額頭,“啪”的一聲,扣住了筆記本。
…………………
見他揉額頭,陸鋒卻緊張了起來。
“又頭痛了?”
陳伯倫揉太陽穴的手一頓。
他抬起頭,看著對方擔憂的眼神,勉強笑道:“沒事,不是頭疼,我就是——”
話音未落,他只覺從額心處陡然迸發出一股劇痛!
這痛楚來的如此突然,他猝不及防之下,險些咬到舌頭!
只在一瞬間,陳伯倫牙關咬的“咯吱”作響,全身上下,一層又一層的冷汗瘋狂湧出!!
“伯倫!”
陸鋒趕緊捏住他的下頜,拼命壓開他緊咬的口舌,直接熟門熟路的摸上旁邊抽屜裡的一截軟木,用力塞到陳伯倫口中。
那種令人牙酸的“咯吱”齒面摩擦聲戛然而止。
而陳伯倫在他鬆手的那一刻,直接後仰半躺在寬大的座椅上,渾身上下戰慄不止。
疼痛,仍在繼續。
陸鋒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接著一咬牙,轉頭在底下的保鮮櫃裡,摸出了一隻針劑,直接一把推進了陳伯倫的身體裡。
屋子裡,只剩下了兩人從粗重急促,到漸漸平緩的呼吸聲。
半響,陳伯倫終於睜開了眼睛。
陸鋒也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