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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二章 當年舊事

幫咱們修,自己一分錢也不願意給。你站在他們那邊幫著說話,還把當時鄉上過來做宣傳的人統統罵了回去。現在好了,咱們村已經沒有扶貧款,水渠那麼多年還是老樣子。反正一年到頭地裡都在缺水,莊稼不死不活。”

蘇永祿那裡肯在兒子面前服輸,他張口罵道:“放你孃的屁!憑什麼要讓咱們自己出錢?這地是歸國家管,咱們缺水的問題當然也要歸他們負責。說是讓家家戶戶湊錢,誰知道那些錢最後花到什麼地方?再說了,以前每年都有扶貧款,憑什麼上面要給咱們摘了帽子?就因為咱們村外出打工的人多,寄回來的錢多?這沒道理嘛!”

“國家的地……”蘇家興嗤笑著搖搖頭:“你現在也知道是國家的地?那你怎麼在鄉公所的時候說是蘇家人的地?這些事情太多了,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爹……我這次被你害慘了,上面讓我停職接受檢查。反正村長這個位置是不可能做了。還有以前的各種事情,這次上面要徹底清查。”

聽兒子這麼一說,蘇永祿頓時緊張起來:“以前的什麼事?他們到底要查什麼?”

家裡沒有外人,媳婦對各種秘密知道的也不少。蘇家興沒什麼可避諱的。他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顯出無奈的苦澀:“你把人家老寡婦的男人弄死,把老寡婦睡了。你以為這事情查不出來?”

老寡婦?

蘇永祿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以前村裡有個寡婦。

當然,最初的時候不是寡婦。那時候她男人還在。寡婦姓蘇,丈夫是從外村來的,算是上門女婿。那男人很老實,地裡的活計也熟,平時在家對老婆很不錯,重活粗活都不讓她做。即便是按照現在的觀點,也是一個不錯的優秀男人。

寡婦姓蘇。按照輩分排下來,算是蘇永祿的遠房表妹。平時在村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就這麼表哥表妹地喊著。那年村裡來了電影放映隊,連續三天給村民放電影。全村人坐在打穀場上,帶著小板凳,大螢幕上的內容吸引著他們的注意力,就沒人發現這對錶哥表妹躲進了谷垛堆子,在裡面哼哧哼哧幹起了活塞式運動的力氣活兒。

那時候蘇家興還小,剛上初中。但是蘇家興不傻,看著自家父親和那個女人兩對白花花的屁股,他當然知道這對男女在做什麼。

蘇家興裝作沒看見,跑開了。

“姦情似火”四個字可不是白說。在村裡,輩分很重要。那女人的丈夫平時對蘇永祿很尊重,過年過節都會帶著禮物上門拜訪。一條臘肉,一卷自家種的菸葉,或者是一小坨鹽巴……儘管如此,那個男人還是死了。

每次想起這件事情,蘇家興就會忍不住打個寒噤,然後整夜的睡不著。

當時自己很小,不懂事。可即便是對未來人生一片懵懂的娃娃,也知道活人與死人之間的區別。有天晚上蘇家興半夜起床撒尿,看見父親蘇永祿在後院裡忙碌。藉著月光,蘇家興看到地上有一顆人頭。齜牙咧嘴的,人頭所在的那個位置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站著,更不可能是坐著。他的後背向上,腦袋卻半歪著斜放在地上。父親好像是在收拾著什麼東西,最後才把那顆人頭拎起,裝進麻袋。蘇家興大氣也不敢出,藏在門口,一直等到父親從後門出去,走了很遠以後制止聽不見腳步聲,蘇家興這才臉色蒼白的回到房裡。

那天他把尿撒在褲子上,窩在被裡沒敢說,早上起來被娘一陣好罵……這事情印象太過於深刻,那張死人臉蘇家興是認識的,就是那女人的丈夫。

對著滿面驚恐的父親沉默良久,蘇家興慢慢地說了一句:“爹……當年的事情,有人把你供出來了。”

關起門來說話,就沒了那麼多的顧忌。蘇永祿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兒子是在詐唬自己,可以提到“老寡婦”三個字,他就明白兒子就算不是全知道自己的事情,至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心臟一下子高吊起來,聲音也變得顫抖:“誰……誰把我供出來?家興,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