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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貪婪的敲門磚

戚建廣很清楚女兒在書畫方面的能力。

兩年前,戚薇喜歡上了國畫。那段時間,工筆花鳥對她的誘惑力遠遠超過了自己這個老爸。拜師求學對戚建廣來說當然不是難事,他也願意看到女兒在個人興趣有著正確方向與目標。但是現在戚薇上了高中二年級,明年就要高考,實在是無法抽出更多時間用於課餘愛好。但是想要提升書法技能,每天練字必不可少。工筆花鳥的線描也是同樣道理,而且一張作品需要層層渲染,多達幾十次,甚至上百次。

戚建廣知道戚薇的書畫作品只能算是一般。做父親的人,肯定要為自己的女兒打算。這次省級書畫比賽暗中操作,只要拿到了名次獎項,女兒肯定是興高采烈,對她今後的前途也很有幫助。

胖乎乎的戚薇與“美女”兩個字毫不沾邊。戚建廣卻坐在那裡看得臉上滿是痴迷。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這種深深透入了血脈基因裡的親情,讓戚建廣覺得為了女兒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

五名獲獎者分別從主持人手裡接過自己的作品,站在舞臺上當場展示。聚光燈從不同角度籠罩著這些幸運兒,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臺下依然是稀稀拉拉的掌聲,主持人將華麗的讚美辭藻潑灑在他們身上。攝像機鏡頭從他們身上順序掠過,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謝浩然平靜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他一言不發,從椅子上站起,朝著舞臺側面走去。

就在頒獎典禮開始的時候,那個位置已經擺上了一張桌子。謝浩然來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好看見那個時候有工作人員往桌子上鋪著吸墨軟墊,然後攤開宣紙,旁邊還擺著硯臺、筆墨、水洗……第二排的位置距離舞臺很近,工作人員之間的談話音量雖小,謝浩然卻聽得清清楚楚。

按照往年的慣例,整個典禮結束後,就該輪到省書畫家協會的評委,或者是書畫界有名的嘉賓上場,在這裡現場手書作畫,即興表演。作品可以送給他們各人看中的獲獎者,也可以被美術館收藏,還可以現場標價拍賣。總之,這是頒獎典禮的餘興節目。只是因為這次典禮場地限制,所以提前做好佈景準備。

平靜的面孔下面,狂暴的憤怒烈焰正在熊熊燃燒。

說句公平的話,如果從專業角度來看,五位獲獎者的作品其實都不怎麼樣。

三張書法,算是寫得中規中矩。一張《促織牡丹圖》,畫面佈局還算湊合,顏色濃淡技法略顯生疏,但就整體而言,倒也馬馬虎虎。

那個叫做戚薇的胖女孩雙手舉著一張工筆花鳥,畫的內容是戴勝與海棠。她的線描功底根本不過關,整體畫面著色灰暗,絲毫感受不到杜鵑花盛開時如果火焰般的燦爛。落款的魏碑字型筆畫飄忽,無厚重感。

每一個手持入場券走進這間展廳的人,都能得到一張頒獎典禮流程安排表。高中組之後,就是大學組和社會組。這就意味著,謝浩然的參賽階段不可能提前或者拖後。他不是初中生,也還沒有被任何一所大學錄取。

為什麼沒有我的名字?

為什麼我的那副《墨牡丹》沒有獲獎?

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浩然沒時間去探尋箇中緣由。他加快了行走速度,所有動作都是如此的流暢、自然,毫不做作。臨時佈置的場館沒有電視臺演播廳那麼多限制,保安人員也沒有對這個從觀眾席前排走來的年輕人加以阻止。他們認為這是節目安排的一部分。就這樣看著謝浩然走上臺階,走到了那張條形長桌面前,拿起已經浸潤開的狼毫筆,飽蘸濃墨,在雪白的宣紙上奮筆疾書。

急中生智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

經歷過生死的謝浩然養成了對身邊環境仔細觀察的習慣。從走進這間場館開始,他就把舞臺上下所有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默記於心。

主持人每次叫到獲獎者的名字,就會有人從觀眾席上站起來,走上舞臺。

觀眾席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出口。從頒獎典禮開始到現在,總共有五個人從那裡進出。站在過道上的保安對此熟視無睹,也沒有上前干預,估計對方是美術館的工作人員。

所以只要掌握好行走速度,以及表情,在自己走上舞臺的這個過程中,就不會受到阻攔。

時間因素非常重要。謝浩然清楚記得女主持人之前對小學組和初中組獲獎者的介紹環節。尤其是所有獲獎者將各自作品當眾展示,主持人按照順序逐一評說的這個過程,總耗時大概為五分鐘,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二十秒。

也就是說,留給自己發揮的時間,必須牢牢控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