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每天都抽出時間來巡視京營各部,這讓將士們的心安定了下來。但是卻有些暗潮洶湧。
因為錦衣衛、內衛司仍然在不停的抓人。
隨著京裡漸漸安定了下來,錦衣衛的動作就愈發的顯眼。封賞早已經結束了,需要懲戒的人也該被抓的差不多了才是,怎麼還在繼續?
最重要的是,如今被抓的竟然不只是官員,連馬車行的掌櫃的都被抓走了,這是要鬧哪樣?
這馬車行的掌櫃的難道還牽涉到了謀逆當中?
眼看涉及的範圍越來越廣朝裡的官員們也有些坐不住了,這到底何時是個頭啊?
最重要的是,在朝中的官員們看來,很多人有些無辜。
京裡的關係就像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抓的人越多,觸及的網就越大,遇到的反彈也就越大。
雖然皇帝才剛剛登基沒有多久,現在反對皇帝的決策似乎有些不明智,但是還是有人漸漸坐不住了。
於是便開始上書起來,他們還不敢矛頭直指皇帝,便將矛頭指向了錦衣衛和內衛司,彈劾錦衣衛和內衛司亂用公器,牽連無辜。
奏章雪花一樣飄進通政司,隨後又被送到了乾清宮。洪誠帶著小太監忙的腳不沾地,奏章實在太多了。
正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奏章確實多,因為都忙著進賀表呢。
京官的賀表剛剛結束了,地方的賀表也開始到了京裡了。那些地方的官員們剛剛進獻了賀表,這過了沒多久呢,得,皇帝又換了,這下傻眼了。
這麻煩大了,上次送入京裡的賀表不知道會不會被新皇帝看到,這要是被新皇帝看到的話,那還有了得?
心裡嚇了一跳之餘,趕緊再寫賀表,這次更是絞盡腦汁寫的花團錦簇,要把先前的過失補上。
所以賀表飄飄而來,雖然賀表佔了大多數,但是夾在當中的也有彈劾內衛司和錦衣衛的奏章。
這些奏章唐寧當然知道,那些賀表他沒怎麼看,反正就是那些花樣,看上兩本就膩了,反倒是彈劾的奏章他看的多。
甚至看的津津有味,早不怎麼說這文人就是文人呢,筆桿子玩的溜,彈劾的奏章讓唐寧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也有武官摻和進來彈劾內衛司和錦衣衛,那奏章就沒什麼趣味了,乾巴巴的就是幹劾。
雖然唐寧看的津津有味,但是他卻裝作沒看到,看完就跟那些賀表混在一起了。
錦衣衛和內衛司本就訊息靈通,早就知道有不少官員上書彈劾他們了,不過他們倒沒有放在心上,一來皇帝看了奏章根本就沒發話,二來,抓人本就是皇帝的吩咐啊。
於是錦衣衛和內衛司的人沒有絲毫緊張,也全當那些彈劾的奏章不存在,該抓人的抓人,該審問的審問。
這下更多的官員坐不住了,大家都還矜持著不向皇帝剛剛登基就矛頭指向皇帝,結果,皇帝竟然對上書的奏章全無反應。
這怎麼能行?
此風斷不可長啊!這要是繼續放任下去,皇帝非得成為昏君不可!
於是上書的官員更加多了起來,一來是因為錦衣衛和內衛司仍然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二來則是要糾正皇帝的錯誤。
這下上書的奏章就不只是針對錦衣衛和內衛司了,不少文官們把矛頭指向了皇帝。雖然還有點剋制,但是唐寧再看起來可就不是津津有味了。
越看越是窩火,唐寧索性不看了,徑直去了坤寧宮。
“真是氣死朕了!”唐寧一進坤寧宮就氣道。
容萱微微福身道:“怎麼了?誰氣著皇上了?”
“還不是那些……官員!”唐寧說到最後生生將狗官兩個字給嚥下去了。
雖然他把狗官兩個字嚥下去,沒有說出來,但是容萱還是聽出來了,有些哭笑不得道:“皇上,您如今是君臨天下的天子了,怎麼還……他們這是怎麼氣著您了?”
唐寧生氣道:“錦衣衛和內衛司還在辦案,這些文官們不明就裡不說,哼,竟然還上書罵朕!真是氣死朕了!”
唐寧搖頭晃腦道:“君者,天下臣民萬物之主也。惟其為天下臣民萬物之主,責任至重。凡民生利病,一有所不宜,將有所不稱其任。是故事君之道宜無不備,而以其責寄臣工,使之盡言焉。臣工盡言,而君道斯稱矣。昔之務為容悅,阿諛曲從,致使災禍隔絕、主上不聞者,無足言矣……”
容萱聽唐寧背了幾段,笑道:“咦,這奏章的文筆雖然辛辣了些,但是確實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