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門大開,隔絕在外面的陽光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越入院中。 巫澤眯著眼感受著陽光,他知道自己是遲早要出去,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情況下出去。 江福低頭說:“四皇子,您先去御書房謝恩,陛下和太子殿下在那裡。” “勞煩公公了。”,巫澤並不是沒有出過冷宮,他只是住在冷宮,但景宣帝並沒有下令讓他只能待在冷宮中。 要不然他也偷吃不了那麼多次巫雨的膳食了。 “聽聞賢貴妃娘娘是主動自首?”,巫澤望著衣襬處白色的補丁。 江福低著頭,“陛下下旨是如何就是如何。” 巫澤也不追問,他心中本就有答案,若真是郭賢主動自首,算了吧,他還不如信巫離長腦子了。 想起巫離,這對母子倆栽跟頭的距離過近了。 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有人暗中設局,可是,是誰能有這樣的手筆。 巫澤的目光被不遠處的兩人吸引過去,他不自覺眯眼,那眼眸大概是遺傳母親,頗有狐狸眼之形。 他不自覺停下,是他的皇兄和皇嫂。 他停下後,江福也看過去,見原本待在御書房又出現在這裡的太子殿下,毫不意外。 裴澄靜仰著頭沐浴著陽光,整個人都暖洋洋。 她敏銳的感到了有一股強有力的視線,粘在她身上。 “誰在盯著我。”,她嘟囔著,左右看,最後又看見了在皇宮中最不想碰見的人。 巫瀾手上是青玉笛,他松離開唇,冷然如秋意,也看見了不遠處的巫澤。 裴澄靜可沒興趣這樣被盯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搓了搓手臂,“溜了,溜了。你不是還要去御書房?那就和他一起去好了。” 就差沒說,然後趕緊把他一起帶走。 巫瀾收起玉笛,漠然回視巫澤,眼底警告明白。 “你先回東宮,我晚上回來陪你用晚飯。” 回應的是裴澄靜的擺手離開。 巫澤眼看著巫瀾走近,他自小就聽著周圍人對這位皇兄的讚美,似乎要將天地間所有美好的詞都堆砌在他身上。 最可氣的是,他也沒辱沒這些讚美,甚至有過而不及。 “皇兄。”,他是第一次這樣喊他皇兄,因為兩人除了擱著巫離在暗地裡交手,明面上從來沒碰見過。 說來也奇怪,這十幾年,竟然一次都沒碰見過。 巫瀾下巴一抬,算打招呼了。 離開了裴澄靜身旁,他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不帶人氣,也不將任何放入眼中。 “皇兄,我有些害怕。”,巫澤想,這位太子殿下應該會很想看見他如此怯弱。 巫瀾目不斜視,似乎沒聽見他的話,巫澤又重複了第二次。 前方就是御書房,景宣帝的聲音隱約傳來。 與此同時,巫瀾聲音仿若隨風而逝的說: “郭賢養的巫離蠢,郭梅林養的你裝,郭家的育兒能力不行,就去找個嬤嬤學習下。” 巫澤一直以來都有種眾人皆為局中人,唯有他跳出局,是為清醒。 可巫瀾這一句,就差沒直接說,他早已經知道他們暗地裡的勾當。 他就算想說什麼,也不能了,因為景宣帝就在屏風後。 巫瀾進去後就於靠窗旁坐下,把玩著那隻青玉笛子。 御書房中的人都對他的行為,早就習以為常。 “你來了。”,景宣帝放下毛筆。 “拜見父皇。”,巫澤行叩首,在聽見他說起身後抬起頭,坐在了江福搬來的椅子上。 一時間,御書房一片安靜,除了那香爐中縹緲的香霧。 景宣帝看著他,巫澤第一次出生之時,他見過他。 那麼小小的人,現在也長這麼高了。 “這三個人是你以後的老師,你從明日起,就上朝堂跟著學習。” 景宣帝重新翻開一本奏摺,他日理萬機,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感嘆。 想到這時,他抑制不住的咳嗽幾聲,最後幾聲急促不已。 這也超出了巫澤的預判,他還在想該怎麼名正言順進入朝堂,可景宣帝竟然都安排好了,甚至還給了他三個老師。 這三個老師都是真才實學,並非是糊弄他。 羅丞相,林閣老,容少師齊齊說道:“見過四皇子。” 這容少師甚至是曾長時間教過太子巫瀾,是太子少師。 巫澤回道:“是,父皇。見過三位老師。” “下去吧,一切都聽他們三個的話。”,景宣帝已經埋頭苦幹,不再將眼神用在他身上。 巫澤和三人退出後,御書房中又是一段寂靜無聲。 景宣帝咳嗽不斷,最後不能再注意心神批奏摺,天青色茶杯落在他面前。 景宣帝望過去,巫瀾已經朝著自己位置又走去,他面容柔和一些,這個冷心的兒子終究是記掛著他。 “我這樣的安排,你沒其他想法?”,他端起茶杯,淺喝一口潤了潤喉嚨。 巫瀾收起笛子,“沒有。” 可景宣帝卻像開了話匣子,他嘆口氣道: “隨之,成為帝王縱然權柄在握,可沒有人替你分擔處理,一個人大權在握至中年最是會多病多弱。”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