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出嫁第三日,而裴澄靜要在今天回門。 “我爹和哥哥都回來了?”,裴澄靜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遠山眉逐漸成形。 “事情有了眉目,就該回京述職了。”,巫瀾落下最後一筆,那黛眉似朦朧水霧,襯主人飄渺如仙。 裴澄靜想了想。 “我實在很想問,你畫的這麼嫻熟,是不是之前有喜歡的人?” 不然他沒道理一上手就畫的這般好,除非是他以前有喜歡的人,從旁人習得。 巫瀾頓了頓,“沒有,母后曾教過我。”,德慧皇后有時無聊,便會拿著眉筆教他畫各種花樣。 然後看著他面無表情,拿著優秀成果而憂慮嘆氣,“畫的這般好,可你這樣,為娘很擔心你這輩子都無人可繪。” 巫瀾放下眉筆,“穿那一套煙紫暗水紋襦裙?” “原來是母后教的,教的好,我宣佈你可以出師了。” 裴澄靜十分捧場,誇誇拍手誇讚,這模樣倒逗笑了風鈴幾人。 風鈴連忙取來那件襦裙,“太子妃,奴婢服侍你穿上。” 裴澄靜也看向那件裙子,她對於穿什麼,從來不上心,所以就換上了。 她心大,也根本沒有發現,衣櫃中的所有裙裝都煥然一新,連搭配的披帛都換了一批。 當她從屏風後走出的時候,巫瀾鳳眸微定,如他所想那般,這裙子果真適合她。 風鈴又取來燙金披帛,將其掛在臂彎處。 披帛隨著她動作間攜風搖動,額間水滴樣花鈿如寶石耀眼,膚白髮濃,娉婷嫋娜。 “走走走,我家人估計都等著我們用飯。” 裴澄靜美滋滋的率先出門,直到她的披帛被人拉住。 “做什麼?”,裴澄靜疑惑不解看著罪魁禍首。 巫瀾鬆開手,慢悠悠走過去:“裴二,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 裴澄靜:“……”,腿沒用就該鋸了。 不過,他這倒是提醒她了。 裴澄靜牢記住送溫暖手冊核心:全方位無死角讓他感受到她真摯的友情呵護。 裴澄靜直接擠開清風,滿臉微笑伸手示意巫瀾先走,然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隨時準備提供幫助。 兩人上馬車的時候,裴澄靜主動去扶他上馬車。 並且很貼心的說道:“慢慢走,別摔了。” 這一幕讓其他人都覺得詭異極了,怎麼突然就變了畫風。 只有清風知道點內情,看著兩人嘴抽了抽。 巫瀾面色如常,把手遞給了她,享受著難得待遇。 裴澄靜坐下後,她思索著這人平時在馬車都做點什麼來著。 她眼眸滴溜滴溜轉,宛如靈動的狐狸,不安分的鬧騰。 突然看見了收納茶具的位置,給了裴澄靜靈感。 她信心滿滿的擺出茶具,又從屜子中發現了清風準備好的滾水。 萬惡的資本主義,她是說怎麼隨時有滾水,原來這下面是放著點燃的金絲碳爐! 她當然不會泡什麼茶,偷瞄了一眼巫瀾正在看摺子,然後快速的沖泡好,雙手遞給他。 “來來來,喝茶,我看你經常看摺子很傷眼睛,特地往裡面加了菊花明目。” 巫瀾接過低頭輕抿。 裴澄靜偏著頭看著他,“如何,還能入口?” 狗東西,敢批評她,立馬扣他頭頂。 大概是她嚴肅的神情,巫瀾又嚐了一口,氣定神閒道: “再接再厲。”,並不說好與不好。 裴澄靜聞言伸了個懶腰,因為要回門,風鈴一大清早就來喚她,她得補會覺。 等有空再關心他好了。 “我先睡了,到家了就叫醒我。”,然後就拉起披帛蓋在眼睛上,閉眼休息。 巫瀾又喝了一口茶,茶葉放的過多,水過沸,因泡的時間過長髮苦。 鎮國公府。 “彎彎是這個時辰到吧?”,裴澄碧朝門外望了望。 盧懈站在她身旁,“是這個時辰,再等等。” 裴澄碧立馬回頭回道:“誰問你了,裴見景耳朵沒了是不是?” “阿姐,我聽見了,是這個時辰,你再耐心等等。” 裴見景摸了摸鼻頭,無辜遭殃。 “知道了,知道了,回話慢死了。”,然後給了自家弟弟一個下次再怠慢就挨捶的眼神。 裴澄碧又轉頭,她抿了抿嘴,實在不知道盧懈到底什麼意思。 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除了當值,每天都來,把這當自己家一樣。 “你這個刑部侍郎這麼清閒?以前在范陽沒升遷就忙,現在又不忙了?趕緊去忙,彎彎要回門,我今日也不想跟你爭執。” 盧懈就站在那裡,他知道這是在趕他,裴澄碧不再覺得與他是一家人,所以姨妹回門,他這個外人該走了。 裴澄碧的話一出,花廳來往的婢女都輕了腳步,大小姐要和離的事情早就傳出,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裴擒和裴見景則不多說,這是阿碧自己的事情,結果到底如何,他們只需要支援就好。 可盧懈怎麼會輕易被這點不待見擊退,裴澄碧變成如今態度,都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只乾巴巴說:“那我明日再來。” 裴澄碧聽的腦門疼,她伸手製止道:“你明日,後日,大後日都不用來,等過段時間我會親自登門拜訪,侍郎大人。” 盧懈升遷,會定居在京城,所以她也不擔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