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澄靜小跑接過,然後小跑離開。 清風都處於呆滯狀態,這麼多年了,他一向是巫瀾身旁最沉穩的近侍。 “二小姐與你……”,他一時間都找不到詞,又怕自己莽撞問了不該問的。 巫瀾拿起硃筆,“不是。” 不是嗎?若是以前,巫瀾說什麼,清風絕不多問,但這次他仍然留著懷疑。 巫瀾在公文上畫了個叉,而收到硃紅叉這個回覆的官員註定以後將過的顫顫巍巍。 “裴擒為政務鞠躬盡瘁,他的女兒,多照顧理所應當。更何況她與安華關係甚篤。” 清風聽見這話也就理解了,但隨即他又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要真這樣的話,殿下可從來沒有多管過其他為政務鞠躬盡瘁朝臣的女兒。 而安華公主就更別說了,她因為和裴澄靜幾人闖禍,可是被殿下親自送去行宮修身養性。 但清風同時明白,這是殿下自己的私事,自己還是不要過多僭越猜測。 “殿下,我接到回信,清水在信中他送其他女子回家時候,順藤摸瓜查出了羊腸寨與另一件事情也許有關係,那些數目不對的礦產。” 巫瀾頭也不抬,“羊腸寨搶騙來那麼多女子,查出是誰在後面隻手遮天了?” 清風也想起了那群女子的精神狀態,以及那名最小的女孩,寶寶。 這群畜牲! “查出了兩個推出來擋槍的小官,剩下的清水會繼續追查下去,絕不會有一個漏網之魚。” 街上開始熱鬧起來,叫賣鮮花的聲音傳進客棧。 巫瀾的眼眸掠過依舊盛開在花瓶中各色鮮花,其中那隻如雲霞的芍藥最引人注目。 “他們願意庇佑羊腸寨其中必有緣故,好好查查其中的利益往來。” “是。” 而另一邊,裴澄靜直奔仁醫館,就發現仁醫館門口圍著一圈人。 “爹,你不能把錢都拿走,娘需要治病吃藥,沒了這些錢,娘怎麼辦?” 女孩邊說邊哭,踮腳想伸手從看起來斯文的男人中搶回銀票,但對方力氣遠勝過她,自然搶不過來。 裴澄靜一眼就看見了,是昨天賣芍藥給她的二丫。 “滾一邊去,你這賠錢貨,要不是因為你,你娘能這樣費勁活命?害得老子絕了後!” 他的話讓女孩慘白了臉,眼中滿是愧疚,就鬆開了手。 見她這樣,陳勝越想越氣,伸手直接推開她說道: “滾一邊去,生你出來的時候沒掐死你就是我善心了,還敢攔著老子去買酒吃。” 陳勝吐了她一口水,然後開始清點手裡的銀票,卻發現只有薄薄幾張。 他立馬火冒三丈,揪住了二丫的頭髮:“死丫頭就這些?你昨日賣花的錢去哪裡了?好啊你,現在都敢藏錢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二丫痛的抓住頭髮解釋說道:“昨晚娘發病了,我一時著急就扔下花籃沒賣了。 “什麼?你竟然不繼續賣,那我今天就這些錢怎麼宴請好友?你這死妮子不會是賣了錢,現在來誆騙我吧?” 這時周圍的街坊鄰居都看不下了,紛紛勸住他。 “陳勝,她畢竟是個孩子,你正值壯年好手好腳的,靠她做什麼。” “是啊,可不是嘛,陳婆婆家這父子簡直不像話,唉。” “虧陳勝還是個秀才,讀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 眼見指責他的人越來越多,陳勝自詡讀書人,他臉皮掛不住,但又不想這麼放過二丫這死丫頭。 “這是我的家事,你們管得著嗎?古聖賢書言:各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這死丫頭偷藏錢,本秀才自己會處理。” 他張口上下牙一閉,就硬生生扭曲了眾人是在罵他,轉頭去說二丫。 周圍人聽見他這說詞,都搖頭,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用裝不懂的方式胡攪蠻纏了。 裴澄靜看著這一幕,問了旁邊的人,“婆婆他不是識字懂禮的秀才嗎?還這樣對待妻女,他父母親不管管麼?。” 婆婆一聽這就直撇嘴,低聲說道:陳家父子這兩人就是個挨千刀的。” “他爹別作妖就阿彌陀佛了,哪裡還管他這兒子,姑娘你是不知道,陳勝他爹喝酒賭錢來者不拒,陳勝這個秀才就是跟他爹有樣學樣才成了現在這模樣。” 旁邊有個胖大嬸也插嘴補刀,“陳勝他娘,他媳婦,二丫,全被這兩人害慘了。一輩子都在為這兩男人收拾爛攤子,真是命苦極了。” 裴澄靜總算看明白了,陳父陳勝這兩人就是軟飯硬吃的爛人, 這時二丫也看見了她,她眼紅紅,面上全是淚水,嘴無聲動了下。 裴澄靜看懂了,二丫在說救救她。 她走出人群,臉上全是冷笑。 “你的聖賢書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依我看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女。” 剛才所有人都在指責他,但沒有一個人像裴澄靜罵的這麼具有指向性。 見她隻身一人,陳勝可不怕:“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聖賢書?焉需要你來說我,如此長舌,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真有這好事?謝謝你的祝福。” 可巧了,裴澄靜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這種詛咒,所以她接受這話爽快利落。 說實話,要是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