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想到這漫長得時間就覺得今天是自己的倒黴日。 她突然就悟了,憑什麼不坐,為什麼不坐?不僅如此她還得坐最好的位置!這是他們欠她的。 骨子裡的惡劣因子開始作祟,裴澄靜抱胸,腳吧嗒吧嗒點地,“我要坐馬車內,沒問題吧。” 清風笑容逐漸消失,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停車,身體僵硬坐直:“抱歉,我們主子恐怕不同意,主子他喜潔。” 裴澄靜冷笑一聲,絲毫不妥協,換了一隻腳吧嗒點地,“怎麼,當初說要給我一個補償,現在不做數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道理沒學過?” 清風有苦說不出,感覺自己現在是騎馬難下,更何況殿下的馬車從來就沒人跟他坐過。 裴澄靜樂於看見清風兩難的樣子,也不再出聲催促,而且用餘光瞟了一眼馬車簾後那抹忽隱忽現的月袖一角。 不由的聯想到了上一次露出的衣料,月華銀線勾勒,如雪如雲。 心中不禁感嘆,要想俏,就得一身孝,還真是。 氣氛陷入了尷尬,清風左右為難,裴澄靜流氓抱胸等回覆。 “咻!”清晰的利箭破空聲傳來,“小心,閃開!”清風反應迅速抽出腰間的軟劍迎面而上,冷銳的箭頭撞在劍身上,激起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她就知道,碰上這群人就沒好事,以後再她乾脆繞道,眼不見心不煩。 裴澄靜不著痕跡的退至一旁,遠離戰場。 四周湧出數名黑麵蒙臉的殺手,他們配合極佳,但顯然無意與清風糾纏,而是直奔馬車而去。 這是裴澄靜第一次見識到傳說中的武功,一招一式都是殺機,千里之外取人首級老祖宗們誠不欺我。 終於有一個人找到了空子,他持刀直插向馬車,眼中浮現出興奮,突然胸口傳來痛感,他瞪大了眼睛,向下望去胸口中插著一管玉笛,笛子的另一端是骨節分明的手。 他胸口頓時軟了下去,被甩飛到一旁,硬是狠狠折斷了一棵小樹。 片刻後,清風解決了其他人,“主子,都是提前服用了毒藥的,我已經發訊號讓清水趕來了。” 巫瀾輕應,轉頭看向裴澄靜藏身的位置,風淡淡的從他的眉宇間流失,清冷銳利如黑潭的雙眸,身姿筆挺,神色平淡。 “主子,上次我們借用過他的馬車去大相國寺,所以我才想順路帶他一程。”清風硬著頭皮說道。 裴澄靜嘴角抽搐,說的真好聽,還敢說是借,心裡沒點13數嗎? 不過隨後她又露齒一笑,因為剛才的打鬥,他們的馬車被箭扎跟刺蝟一樣,車輪也被砍斷了,顯然是用不了了。 當一個人倒黴,她會鬱悶。當有人陪她倒黴,她會快樂。 巫瀾把玩著手上得玉笛,嘴角微勾,語中帶著散漫,“清風,那就帶上他。” 啊,清風傻眼,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受了內傷的,導致幻聽,他斟酌了下:“可是他要進馬車內。” “嗯,我耳沒聾。” 清風疑惑不解,今天的殿下好像有點奇怪。 裴澄靜像個普通背景板一樣,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她內心先冷笑再怒吼,小東西好賴人都被你們說完了,這麼能唱,乾脆搭個臺去唱戲吧! 一盞茶的時間,清水就駕著馬車出現,他翻身跳下馬車,“主子是我來遲了,你們沒事吧。” 沒事吧,沒事吧,你看他們身上乾乾淨淨有什麼雞毛事?倒是這滿地的屍體挺有事。 出來還沒一天,裴澄靜就感覺自己脾氣暴躁了許多。 “無事,早日啟程。”巫瀾進入馬車後,裴澄靜毫不客氣跟著爬上去。 清水眉頭緊蹙,準備拔劍去攔,但手被旁邊的清風按住,讓他稍安勿躁,“是主子允許的。” 裴澄靜坐在巫瀾對側,她毫不掩飾的打量著內部,馬車外面看著不大,但內卻另有乾坤。 四面絲綢裝裹,鑲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夜明珠鑲在四角,熠熠生輝,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翡翠雕琢的鈴鐺,甚至角落還立著一把焦尾琴。 哦,這潑天的富貴。 巫瀾從坐下就閉眼假寐,即便閉著眼睛,依舊能掌握對面人一舉一動,但那人除了打量馬車就沒有其他動作。 兩人就這樣沉默一路,直到大相國寺。 裴澄靜站在臺階下,望著高懸在階梯之上的寺門,恍若隔世。 青木清新,讓人心曠神怡,她拿出那把貝母扇輕朝自己扇風,使木香更加清晰。 還是如上次一樣,被小沙彌引去了無慧大師的禪房。只不過這次並沒有被引去不同廂房。 巫瀾沒有開口,清風自然也不會多言,裴澄靜本就是來見無慧大師,走一路也省事。 到了無慧大師居住的禪院,裴澄靜自覺停在了院子外。 這個院子繁花似錦,爬藤的迎春更是開的熱鬧,跟她印象中的古板清淨的一塵不的和尚禪房完全不一樣。 “殿下今日似乎心情愉悅。”無慧大師執棋放置棋盤的一角,白子逐漸包圍黑子。 巫瀾感受著手中棋子的溫潤,沒有否定,“或許是本宮決定要找出那份機緣。” 侍奉在旁的清風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