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雞鳴響起,今日大家都齊聚在老太太的福壽居。 滿桌各色點心,碧梗粥,下飯小菜,令人食慾大動。 但桌子上打哈欠的聲音此起彼伏,徐瑩更是橫了一眼裴澄靜。 裴澄靜好脾氣回個微笑,“表姐早上好,你的眼睛不累嗎,一直睜那麼大。” 但是徐瑩根本不想理她,徐大夫人桌子下踢了她,她才硬梆梆回覆,“表妹好,沒有。” 南陽侯妾室眾多,庶子女眾多,今日全部都集齊了。 徐老太太喝著粥,“今日祈福,快些用飯,別耽誤了時候。” 從吃飯後眾人都坐上了各自馬車,但是裴澄靜獨自一人,因為她被孤立了。 徐家姐妹都親親熱熱挽著手臂,目不斜視走過裴澄靜身旁。 笑死,可惜裴澄靜根本不在意這些小孩子的伎倆,相反她現在心情非常好。 女真觀在梨花山之上,漫山遍野的梨花開的鋪天蓋地,馬車行駛在梨樹夾道上,漫天飛舞的梨花雨。 道路終點就是女真觀了,“小姐,到了,我們下去吧。琥珀和風鈴將她扶住,但裴澄靜揮手拒絕,跳下了馬車。 觀主站在門口,“無量天尊,各位香客請隨我們來,因小觀廂房不多,故而各位香客需要三人一屋,請大家海涵。” 隨後讓數位小道士帶著她們朝各自廂房而去 徐老太太和善點頭,“是我們打擾道長們清修了。” 徐瑩打量著房間,她揚起燦爛笑容,自然挽住裴澄靜,“表妹,我們和住一起吧,還有徐嘉也來。” 徐瑩所說的徐嘉站在角落裡,存在感很低,她默不作聲的點頭同意。 裴澄靜眉頭挑起,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好啊,表姐。”,她就看看這人憋什麼屁。 三人的丫鬟將衣物被褥分別鋪置好,徐瑩嫌棄的說道:“這麼破舊,祖母為什麼非要來這。” 徐瑩的貼身婢女燕兒從外走來,“小姐,李尚書家的姑娘也在道觀,現如今正在梨花亭等你呢。” 是李婉。 徐瑩聞言當即便要去找她們,要出門時,她回來挽住裴澄靜,“表妹也一起去吧,人多熱鬧。” 才不是,她可是聽說了在綢記發生的那件事。 裴澄靜裝作不知道她的小算盤,寵溺地使勁揪了一把她的臉,臉上立馬起了紅指印,“好,那就走吧。” 梨花亭在道觀後院,坐落於眾多梨樹之間,落英繽紛,洋洋灑灑。 “婉兒。” “瑩瑩。” 兩女親熱相牽手,裝作不知道她倆人的過節,徐瑩將她拉到裴澄靜面前。 “這是我表妹。表妹,這是我閨中密友李婉。” 李婉冷哼,“人家也不屑跟我認識,對於搶了她未婚夫的人她不罵,反而讓我難堪,我李婉可不跟這樣好壞不分的人做朋友。” 說罷她拉著徐瑩就朝亭子走去。 “就這樣?”裴澄靜無聊的撿起地上的梨花枝,潔白的花瓣,上面還有許多花骨朵,養在花瓶中應該還能活。 亭中的兩人見她走遠,徐瑩眼中似乎帶著疑惑不解,眼底卻閃爍不懷好意。 “婉兒你好像不喜歡我表妹?如果是她冒犯了你,我替她給你道歉。” 李婉想起那時日裴澄靜維護白靈的樣子,她嘲諷說道,“你這個表妹看著和善,實際上就是個虛偽至極的人。” 徐瑩心裡點頭,她也覺得,裴澄靜今早那出,說是想祖母才四更天來,根本就是故意的。 “怎麼會,她肯定是受白靈的欺騙,我表妹這麼善良,估計讓她吃點虧就明白我們才是好姐妹了。” 李婉什麼都沒聽進去,唯獨最後一句讓她吃點虧她放進了心裡。 徐瑩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端起茶杯,遮擋住了嘴角上揚。 李婉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徐瑩佯裝拒絕,“不可以這樣,被發現了就慘了。” 李婉卻根本聽不進,她見徐瑩拒絕自己,她信誓旦旦說。 “你放心,我就是小小教訓下她,被發現了我絕對不供出你來。好瑩瑩你就幫幫我吧,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徐瑩猶豫了下,最後輕輕點頭表示同意了。 ——— 裴澄靜沿著小路一直走,這裡風景確實好。 遠處傳來了水流聲,聽說這個山上是有個瀑布的。 老話說的好,來都來了。 果然,在小路盡頭,視野霍然開朗,飛天而下的瀑布如白緞,銀色水珠砸在石壁上,噼裡啪啦炸開。 “喂,喂,你能把那個鏟子遞給我下嗎。” 裴澄靜:...... 即便瀑布聲如此嘈雜,但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因為人就在她頭頂斜上方。 男子趴在洞口外壁處,他一手緊緊抓住凸起的石頭,另一隻手向後伸等著她遞鏟子 她轉過身,斜靠在憑欄處,撿起腳旁小鏟子,玩心大起說道:“你說什麼?你喊誰?” 許靖之以為是她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但對方還是一樣的回答,他覺得不對勁,轉過頭看來人。 就撞進一雙帶笑眸子,她靠欄而立,紫裙翻飛,披帛隨風搖曳,連絕美瀑布都成她的襯托,好似下一秒就即將羽化飛仙。 許靖之耳朵泛紅,四周沉默,徒留那點由遠而近的心跳。 見他一直盯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