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澄靜站在池邊,蓮花們開的搖曳生姿,她隨手將手中的烏龜食全部扔進去,引得許多錦鯉和烏龜爭食。 “小姐,人帶來了。”,阿瀏一把將碧桃按在地上,“我去的時候,她見到我就跑,一定是心裡有鬼。” 碧桃大喊冤枉,“阿瀏姐姐凶神惡煞的,我看著害怕,那是無意識的反應。” 裴澄靜繞著碧桃身邊走了一圈,她端詳著跪著的碧桃。 “我最近光玩樂,確實把你給漏了,這是我的疏忽。可碧桃你聰明的話就該夾著尾巴做人做事,而不是還敢把手伸進梧桐院。” “我沒有…”,碧桃覺得被冤屈立馬否認。 阿瀏眼睛瞪大,打斷了她,“誰準你說話的?在洗衣房裡這麼久還沒學乖?” 自從葉霜死了,裴妍被趕出家門後,柔心院的婢女被分派去了各個院中做事,但是於葉霜裴妍親近的婢女則被分去了最辛苦的地方。 而碧桃去了洗衣房。 她在柔心院是大丫鬟,平日中髒活累活自然輪不到她去做。 可今時不同往日,柔心院倒臺,覆巢之下無完卵。 她的一雙手被泡的發脹通紅,身上的綾羅也變成了粗布,頭隨意找了個頭巾包起來,沒有了往日那般光鮮外表。 看著可憐,可她被髮配去洗衣房可不冤枉。 裴澄靜拿出那封離別信,看了一眼。 “在還沒和裴妍撕破臉皮前,我曾有段時間特別喜歡青州的筆墨紙。 爹爹特地命人千里迢迢去給我買來,後來裴妍來我房中想要,我嫌她煩,就隨手打發給了她一疊。 這個青州紙特性就是薄如蟬翼,用青州墨則不褪不滲,若用非其他墨則會立馬滲透。” 而裴澄靜手中的離別信角落有個淡淡的青州二字。 過去在柔心院,能夠有機會接觸到這青州紙的人五個指頭都數得清。 她說這話的時候,碧桃心中也跟著砰砰,她曾經想過會敗露,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裴澄靜靜靜看著她,“現在告訴我,林秀珠去了哪裡。” “二小姐奴婢不知道,真的不是我。”,碧桃頭磕的砰砰響,是使了勁的。 阿瀏看了一下裴澄靜,她抽出軟劍就是一揮,碧桃半邊髮髻全部被削去,頭髮絲散落了一地。 碧桃嚇得尖叫,她仰臥在地,向後面退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說我說。” “林秀珠的去向我是真的不知道,是因為一個男人聯絡上我,讓我把小燈引出府去,再假意透露給林秀珠。他把我贖出府。” 碧桃不是家生奴婢,是可以拿了賣身契,然後被贖出去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悔恨,就不該頭昏信他的話,事後她越來越後悔,怕裴澄靜懷疑到自己頭上,她便寫了一份離別信,妄圖把這一切合理化。 沒想到隨手從柔心院拿的竟然是青州紙,反而還自曝了她。 “這個不是你們的一環?”,裴澄靜搖了搖那封信,臉上微漾笑意,看著碧桃難堪後悔的眼色,看來不是了。 “那個男人叫什麼?” “叫什麼,對了,我那天躲在門後聽見了小燈叫他元…元謹哥哥,我瞧著他們相熟的很,小燈見到他還很高興。” 元謹哥哥,元謹,好熟悉的名字,裴澄靜蹙眉,她好像不久前在哪裡聽過。 微風拂過水麵,蓮葉蓮花齊搖動,裴澄靜想起來了。 是素素那個議親物件,探花郎李元謹! 也許他就是秀珠要尋的那個人,可既然是故人,也不是有仇,怎麼還用利誘方式找上碧桃。 “把你知道的關於李元謹一切都告訴我,包括他的相貌,身量這些。” 碧桃怯生生看著阿瀏那把鋒利的寶劍,阿瀏立馬瞪她,“還不趕緊回小姐的話!” “是,是。”,碧桃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和盤托出,再也不敢耍一點花招。 碧桃知道的也很有限,她很快就講完了,忐忑的等待裴澄靜說話。 其實洗衣房這段時期,她的心性早已經被磨去了大半,柔心院在時她得勢,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她落勢自然少不了被欺負下絆子。 要不是洗衣房實在太苦太累,她又被人孤立欺負,她根本不敢動裴澄靜的人。 葉霜和裴妍都鬥不過的人,她根本不敢啊。 裴澄靜思緒萬千,若不是碧桃自作主張寫了一份離別信,這件事還真沒有那麼好查。 不過現在起碼可以知道這個李元謹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偏偏素素還在禁足中,自己又不會武功,學安然翻牆可能性為零。 先把碧桃處理了再說,這次也算提醒了她,還是不能太過散漫鬆弛。 “碧桃我忘性大,若你老實,自然也不會找你。既然你自己送我面前來了,那就新仇舊恨一起清算了。” “阿瀏,帶上她的賣身契,告訴王伯將她狠狠打五十大板,然後發賣了。” 發賣這一個詞出來後,碧桃臉上血色全沒了,如果捱打疼疼還有活命機會,忍忍也就過了。 可發賣就不一樣了,她被賣去的下傢什麼樣的都有可能。 “二小姐,我知道錯了,求你大發慈悲再放我過一次。”,碧桃想爬過去拉裴澄靜的裙子求情。 阿瀏看了嘖一聲,現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