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珠正愁不知道怎麼感謝對方,她眼前一亮,熱情邀約對方去自己家。 “小姐你若是不嫌棄我家貧陋,我爹爹以前就常常誇我手藝,就讓我等會下廚聊表下心意。” 裴澄靜本來想拒絕,但又想再觀察下這孩子後續,穩重點頭同意了。 一直在旁目睹整個過程的許靖之沒有異議,自然跟上她們。 巡邏軍帶著郎中趕到的時候,幾人早已經離開。 徒留其他人在討論,有一女神醫,三兩下就將孩子從鬼門關拉回來。 裴澄靜等人跟著進入一家小院,葡萄藤已經在抽芽發葉。 院內雖然簡陋,但也是收拾整齊乾淨。 林秀珠將弟弟抱入偏房,囑咐他自己玩會。 又急忙出來,她始終計記掛著那位小姐還餓著。 她幫了自己兩次,自己總不能還怠慢別人。 “兩位稍等,我去去就來。” 裴澄靜坐在桌前,無聲打量著整個房子佈局。 房不大,東西都偏老舊,但也都整潔有序,甚至角落處還有一盆桃花。 春日桃,枝條上圓球似的花骨朵,也有已經粉嫩開放的桃花花。 不遠處支撐視窗的木棍上綁著白色繩節,在元陵國習俗裡,這是家中有人去世的標誌。 “你竟然還會醫術?”許靖之不由回憶起她剛才那套行雲流水的動作。 熟練的像是做過了千百次一樣,真是奇了,裴國公竟然還送自己女兒學了醫術。 裴澄靜喝水,潤潤喉嚨,“少年,道上的事,少打聽。” 她的確會醫,但不是來這學的,而是沒穿來前自己就是個醫生。 林秀珠出來的時候,兩手端著陽春麵,澄黃的湯底,潔白彈爽的麵條,上面躺著金燦燦的煎蛋。 她將麵條放在兩人面前,又忙走過去,將繩結解開將其收起來。 她邊收邊包含歉意說道:“兩位放心,已經過去許多時日了。” 她怕兩位貴人介意這個屋子有人去世,會沾染晦氣。 “無妨,今晚是我們叨擾你才是。”,裴澄靜拿起筷子吃口面,又捧碗大口喝湯。 終於吃上了熱的,味道還不賴,祭奠了五臟廟的她一整個舒適。 林秀珠見她一點都不在意碗舊又有缺口,還吃的這麼香,心裡才踏實。 許靖之見她這麼有胃口,感覺自己也餓了許久,毫不遲疑的挑起麵條。 他十分捧場的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好手藝。” 林秀珠得到讚揚,她抿唇淺笑,“公子寥贊,陋舍寒食,委屈兩位了。” 見到裴澄靜放下碗筷,林秀珠走去將弟弟牽過來,面對著她,兩人撲通跪下,彎腰磕頭: “小姐上次救秀珠一命,本該尋你報答,但是分別後,我剛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就失去了你的音信。 這次又救了我弟弟小燈,我確實又拿不出什麼值錢物,小姐若不嫌棄,我今後只要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任你差遣,以報答你恩。” 裴澄靜吃飽,精力得到補充,她一手拉起小燈。 “都別跪了,姐姐今天可沒帶紅包,以後給我拜年再跪,我也好給你壓歲包。” 小燈懵懵懂懂,但是他聽懂了壓歲包,衝她甜甜微笑。 林秀珠今夜被小燈突然發病嚇的魂飛魄散,這會人鬆散下來,只覺得疲憊不堪,但她堅持跪著。 裴澄靜也不再多說,牽起小燈的手,替他把脈,脈偏細弱,有營養不良的情況。 “你有進賬的營生嗎?家中就你們姐弟二人了?” 林秀珠點頭,“家父前段時間去世,現在就只有我和弟弟了,還有位親人在京城中,但是暫時沒尋到。” “只是沒想到這裡日常吃食,租賃房屋都貴价很多,所以白日去街上彈琵琶,晚上接些刺繡手帕的活計。” 裴澄靜瞭然,然後碰上王隆,要不是碰上自己,就差點被強搶回家了。 她摸著小燈的腦袋,把他頭髮揉的亂七八糟。 “我院中差個侍弄花草的,你去嗎?每月一兩月例銀子,提供住和飯。當然你晚上願意回哪裡住都可以。” 林秀珠早就知道她非一般人家,一兩月例,自己就算琵琶彈爛了,一月都掙不了這麼多。 但只是照顧花草,而且自己本就該報答她,怎麼好還收月例。 但是裴澄靜似早已料想她的想法,“別多想,我院裡的花草都嬌弱的很,需要你特別小心照顧,況且小燈身體弱,你剛好也需要這筆錢去給他買補身子的藥物。” 林秀珠終於忍不住,清淚如滾珠子砸入青石板上。 她起身跑進偏房,捏著一樣東西走出來,步法堅定,手心開啟,是一隻和田玉鐲。 “秀珠自知欠小姐良多,無以為報,有一樣東西贈與你,還請小姐定要收下。” 在自己家中破落的時候,她典當了許多嫁妝,這也是她孃親傳給她的嫁妝,除了另一隻外,唯有剩下的這隻鐲子,她一直小心存放,無論過的多艱苦,都未曾想過典當。 “這鐲子本是一對,曾經贈與他人一隻,現留下這隻,我身邊再無其他長物,現在還請小姐收下,不然秀珠心難安。” 說罷她雙手奉上,忐忑等待裴澄靜拿走鐲子,不然如果她不收自己就不起身。 國公府其實有很多成色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