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回到自己房中,她趴在供案上,用銀簪撥弄著油燈,突然她用銀簪一按,燈芯 熄滅。 外院是紛雜的腳步聲,並伴隨著婢女同巫離行禮之聲。 “白靈!”,巫離還沒有進屋就高聲喚白靈的名字,聲中激動,攜帶著疾風驟雨的怒氣。 白靈看了眼熄滅的油燈,起身去迎接巫離。 可她人還沒有走到巫離前面,便被迎面而來的耳光打翻在地,她白皙的臉上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流出鮮血,慘不忍睹。 巫離指著地上的白靈,痛斥道:“賤婦!竟然咒本王的孩兒。” 白靈扶著椅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她眼中含淚,柔弱如被風雨敲打的菟絲花,無依無靠。 “王爺何出此言,我又怎麼敢咒小皇孫?” “你還敢狡辯,王妃同她婢女已經告訴我了,你咒孩子生不下來,即便生下也活不成!” 巫離可以不在乎女人爭風吃醋,可不能容忍想要害他子嗣,尤其還是雲芳肚子裡這個有重要作用的兒子。 “枉我往日真心真意待你,你身為庶女又給你側妃之尊,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生活,你竟然毫不感恩,跟白眼狼一樣!” 想到那句誅心話巫離就氣血翻湧,竟又要舉手打她。 白靈悽慘一笑,“這我就明白了,妾身沒有辯言,單憑王爺處置。”,說完她便撲通跪下。 “其實若不是王爺搭救,妾身的確斷不能享這麼久的錦衣玉食的生活,白靈無以為報,只能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報答王爺大恩了。” 真心真意,噁心。 “你承認了?”,巫離見她的卑微姿態,心中激動稍微平復了下。 “妾身不承認,王爺您就信嗎?”,白靈再次悽婉一笑,面上全是心哀莫大於心死之樣。 白靈若是一直為自己辯解,巫離可能還不信,但她偏偏這樣,心中不由有些不確定起來。 畢竟白靈是這樣柔弱可欺,任人宰割。 任何人給她難看,讓她難堪,她都一笑了之,從沒有報復舉動過。 倒是雲芳,一向跋扈,那日在母妃壽辰宴上都不忘記讓白靈難堪。 巫離拍了拍頭,因為徹夜飲酒,他人其實還有些糊塗,進門就驟然聽雲芳可能滑胎,再聽雲芳和婢女之言一時上頭,先入為主的認為白靈一定說過這話。 可當時就這三人,白靈說沒說未曾可知,沒說也有口難辯。 他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你先起來,跟我詳說,本王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白靈低著頭嘲弄笑,巫離心性淺薄,該聰明的時候不見聰明,圍著女人打轉的時候倒是聰明瞭。 “妾身謝過王爺。”,她整理了表情,又恢復到了悽慘傷心的神情。 她伸手去扶著巫離,而是說道:“王爺身上有酒氣,妾室囑咐下人送來醒酒湯,您飲了好安睡不頭疼。” 巫離心中更加滿意,只有白靈這樣細心對待他,指出要給他醒酒湯。 他允了,然後將白靈抱在懷中,憐惜的摸了摸紅腫的臉頰。 “你當真沒說過那話?” 白靈身體一僵,她咬著下唇,突然使了性子:“妾身是何秉性,別人不知,難道王爺也不知?” 說完話,她生了氣,就要起身離開。 巫離一聽就更加心中確定了,看來很大可能是雲芳添油加醋。 “那你同王妃說了什麼?” 白靈想了想,過了幾秒後,她輕聲說道:“我早些時候碰見小雪出門帶了人,遮遮掩掩去見王妃,便想著請安同時問問王妃是何人,可王妃聽見我的話後大發雷霆,讓我不要多嘴多舌,我便勸王妃這樣大動肝火,不利於小皇孫成長。” 隨後,白靈委屈的又落淚,“妾身也不知道怎麼傳成了這樣。” 巫離的注意力立馬放在了那遮遮掩掩的人之上,他朝外面喊道:“去將本王的奶嬤嬤請來。”,這個嬤嬤是當初專門讓給雲芳難堪,並且讓她盯著雲芳的錯處用。 突然那隻鸚鵡撲稜著翅膀:“願王爺和王妃身體康健,無災無病。” 巫離有些感動,聽後更加覺得是自己太沖動,誤會了白靈。 他又哄著白靈幾句,果然白靈立馬不計前嫌眉開眼笑,嗔怪著他。 不一會,奶嬤嬤就來了,巫離開門見山就問今日側妃前頭,有沒有陌生人進王妃院子。 奶嬤嬤立馬回道:“王爺,是一名大夫,老奴跟在他身後,見他回的醫館。” 巫離眼神暗沉,這樣看早在白靈去前,雲芳就已經身體不適了,否則要見大夫做什麼? 這下事情徹底明瞭,一切都是雲芳胡言亂語,就是為了整治白靈而已。 弄清楚了緣由,巫離知道自己這是被當槍使了,心中惱怒雲芳更深,面上卻不顯。 再一看白靈清澈的鹿眼中全是信任,“今日是我莽撞了,等會你去庫房中挑幾件寶貝,作為補償給你。” 這裡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巫離起身就要走,但被白靈拉住衣袖。 “妾身不求其他補償,王府中馬上就要有喜事,但求王爺容我閉門禮佛,齋戒茹素,為小皇孫祈福。” “準了,你能這樣懂事,本王甚喜。”,說完便拍了拍她的頭,離開了。 白靈一直等所有腳步消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