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面子,明知孃家沒辦法,絕不會回去訴苦的,姜大伯就清淨了。
讓這兩人互相傷害,互相折磨,挺好的,改革浪潮馬上掀起,姜豔很快就會發現,她苦心攀上的呂家,不算什麼。
姜父聞言若有所思。
以趙向東為人,肯定不會要求媳婦拿自己掙的錢給婆家,但他本人吃好喝好經濟寬裕,爸媽則日曬雨淋掙口糧,心裡難免不得勁。
這彆扭還是小事,萬一把林縣的趙家人引來,那才是糟心,兒子條件好,親爸媽跟著過來享福,還能拒絕不成?
你說這是媳婦掙得?可是兩口子除了離婚,是分不開的了。
來了兩個老的,後面肯定有尾巴,到時候有得姜寧折騰,日子沒有安寧的了。
最好是趙家能在林縣攢一些家底,不需要太多,一點點根基就足夠老兩口難以割捨的了,將趙家人徹底拴在林縣,還能順帶解決了丈夫的不自在。
杜漸防微,提個主意,一舉兩得。
當然了,這個前提得是趙家人不貪婪,沒有踐踏她的底線,否則說啥都白搭。而且還得勇氣嘗試,不然誰也幫不了他們,畢竟她就打算在適當時候,出個主意罷了,完全沒有把這一家子扛在身上的想法。
姜寧沒有解釋,衝親媽笑笑,“媽,那我今天早些回去了。”
薑母忙道:“嗯,趕緊收拾收拾,紅兵載寧寧回去,早點把這事兒辦了,我這心裡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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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孫秀花這邊,她出了自由市場沒多久,就被大嫂龐招娣追上了。
姑嫂扭打一番,最終龐招娣取勝,成功將禍頭子扭送回家,向孫家老兩口告狀。
家裡炸了鍋,孫二嫂指著小姑子的鼻頭,氣憤說要去趙家討個公道。在她看來,這小姑子進了趙家門多年,就該歸趙家管,她也有個快說親的閨女,快氣瘋了。
這話讓孫秀花嚇得魂兒都沒了,對將來流言她還抱著鴕鳥心態,祈禱婆家沒聽見或者往輕裡聽,要是孫二嫂上門告狀,這還得了?
“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孫秀花是個潑的,當下她往地上一躺,打滾撒潑起來,“要是趙家把我趕出來,我就回孃家賴著不走,你們得供我吃喝。”
孫二嫂噎住了,萬一趙家人真大怒趕人,小姑子還真只有回孃家一條路,就算只住一段時間,這供吃供喝多少也得費糧食。最重要的是,在林縣這片,一般外嫁女鬧出事,都是婆家追究孃家沒養好閨女的。
打罵鬧騰了一下午,最後以孫母拿大掃帚將閨女趕出門告終,並指著鼻子說以後不許回來,當沒養她。
雖艱難,但孃家好歹消停了,孫秀花找了條小溪整理身上狼狽,把臉上血跡都洗了,棉襖灰塵拍一拍,雖狼狽但好歹能看,這才往趙家趕。
剛開始心有餘悸,然而金錢魅力實在太大,她驚魂初定後,又開始百爪撓心。
她不自己吃獨食,告訴婆家,讓婆家出頭總可以了吧。
她以己度人,就不相信有不動心的人,姜寧到底是趙家兒媳,公婆面子不能不給,姜家吃肉她們喝湯,這回總行了吧?
打定主意,孫秀花踏著夕陽最後一點餘暉,急匆匆往回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進家門,氣喘吁吁地嚷道:“爸,媽,向前!出大事了!”
“出啥大事?!”
現在是晚飯前夕,天將黑未黑,堂屋的煤油燈還沒燃起,趙家人都聚在院子裡,突然衝進一人說出了大事,還挺唬人的,男女老少通通側頭看過來,趙母皺著眉頭,看一眼有些狼狽的孫秀花,“究竟出了什麼事?還不趕緊說!”
看清來人是咋咋呼呼的大兒媳,趙母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板著臉說:“你最好是真有大事。”她隨後補充一句,“如果是你孃家那些破事,就不要說了,老孃不愛聽。”
孫秀花出門找的藉口是回孃家,能養出這麼一個閨女的老孫家,想當然不省油,八.九年來時不時折騰一通,趙家人也是煩了。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不以為然各幹各的,趙老頭磕了磕水煙筒,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老婆子,你早上早些起來,上地裡多收些菜,給老二家的帶過去。”
“向前,明天你把家裡的醃菜醬瓜送兩罈子過去,給親家嚐嚐味道,乾菜也拿一些。”
這是吩咐老伴跟大兒子的,這兩月,姜家透過姜寧的手給自家帶了不少東西來,雖說是條件好貼補閨女,但人家不欠你家,實在是很有心了。
有來有往才是相處之道,條件所限家裡拿不出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