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邊坐下,“老頭子,閨女得對,手錶能帶去省城。”縫紉機笨重,所以才第一時間被排除了。
最好趙家彩禮也是手錶,閨女女婿一人一塊。
“爸媽,如果還有腳踏車的話,我就拿著票好了,到楊市再買,反正是陪嫁,我家愛咋就咋地。”
如果在林縣買,肯定歸趙家人用,自己陪嫁,爸媽的血汗,姜寧捨不得。
直接帶票的話,她有錢,也不用爸媽再給了。
“閨女的對。”
薑母贊同,光其他嫁妝已經很好看了,這些大件實惠些更好,沒必要便宜了別人。
姜父也點零頭,摸了摸閨女發頂,一眨眼就那麼大了,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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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歡喜中帶著不捨,總體氣氛是愉快的,相較而言,趙家就複雜多了。
“……彩禮一百二十塊錢,三轉一響大件隨你們意,日子就東子休假。”
趙家堂屋門敞開,趙老頭吧嗒吧嗒抽著水煙筒,趙母拉了條凳子給妹子坐下,一家老少整整齊齊,安靜聽著趙二姨帶回的話。
“一百二十塊錢?”
二姨剛歇下話頭,趙大嫂孫秀花驚撥出聲:“這鄉下地頭的,哪家閨女值一百二?姜家這是要搶錢?!”
她嫁過來時,孃家就收了十塊錢加半袋子糧食彩禮,還是粗糧,這也就七八年功夫,怎麼就成一百二十塊了?
還三轉一響看情況給買?
二叔子屋裡有新打的床櫃,還有酒席,這結個婚怎麼就那麼厲害?
家裡錢數目是固定,老二結婚花多了,一家人留下的就少了,孫秀花心如刀割,不顧趙向東在場,臉一拉,“不得了了,姜家閨女是金子打的!”
她嘀咕,“結個婚得好幾百,哪家霍霍得起?”
“老大家的,你這話得就虧心了吧?”
趙二姨忍不住反駁出聲,“你嫁進來什麼光景,現在什麼光景?”
孫秀花進趙家門時,恰逢林縣所在省份遭遇災荒,那時候一袋糧食有多珍貴?要知道當時不少閨女出門連彩禮不要,但求能在夫家混個半飽。
“東子每個月工資寄一半回來,這都多少個一百二了?”
趙二姨掃了眼敞亮的瓦頂堂屋,東子有能耐,以前家裡困難多照顧是應該的,但這麼多年寄錢回來,怎麼也得把他娶媳婦的錢攢了夠吧?
她聽她姐過的,東子開頭兩年津貼少,全部給寄回來,後來升上去了,才逐漸給自己留點,再後面家裡好過多了,才自己留一半,往家裡寄一半。
九年攢下來,要一百二彩禮都拿不出來的話,就太過分了。營長工資七十二塊,一半三十六,東子升了半年,就給家裡寄了兩百塊。
“姜家姑娘陪嫁肯定不少,你有嗎?”趙大嫂當年,可是連換洗衣服都沒帶過來。
二姨話時,順勢望一眼趙向東,趙向東坐的位置剛好背光,看不清表情,她收回視線,餘光卻瞥見他大手握拳,有些緊。
她嘖一聲,搖了搖頭。
“你這婆娘的什麼瘋話?!”
趙家老大趙向前把木桌拍得“啪啪”響,瞪著自己婆娘,怒喝:“錢是東子寄回來的,花你的嗎?你跟姜家姑娘能比嗎?爸媽都在有你話的份嗎?”
“再胡襖,老子抽死你!”
孫秀花縮了縮脖子,雖暗自憤憤,但再不敢吭聲。
好好的日子,氣氛因她咋呼變得古怪起來,趙向前一張臉漲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愧,看向兄弟,“東子,大哥沒管好婆娘,家裡拖累了你。”
趙向東握拳的手鬆開,“大哥的什麼話,我也是爹媽的兒子,一家人,誰有勁誰多使把力氣,沒有拖累不拖累的法。”
“攪家精!不會話就閉嘴!”
趙母白了大兒媳一眼,雖然她也覺得姜家要的彩禮多零,但第一念頭也就是兩家商量商量,能降就降不能降就咬牙給了。她盼二兒子結婚多少年,等這一容易嗎?
趙二姨的話她也聽見了,姜家疼女兒,陪嫁少不了,這麼想想一百二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百二就一百二。”趙母一咬牙,看向竹床上抽菸的老頭子。
趙父點零頭,“嗯,村頭胡家大妞前兒出門,彩禮也有一百,前些年跟現在不能比。”
胡大妞她爹是村支書,村裡最好的人家,但趙家所在的大崗村外來戶居多,比不上南坪村的,姜家在南坪村數一數二,多要二十塊也正常。
彩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