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文學博士方孝孺，方家長子方中愈接旨。”在侍衛親軍的保護下，傳旨公公來到了方府。

“少爺，宮裡來了旨意，老爺讓你出去接旨呢。”方福趕忙來到了中愈的書房。

中愈的心裡並不奇怪，年輕的建文皇帝絕對會有動作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有旨意給自己，罷了，去看看。大廳裡，家裡的家丁丫鬟準備了供桌，傳旨公公站在了上方，方孝孺帶著家人站在了下方，見中愈來了，便開始傳旨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文學博士方孝孺方先生，一心為國，親為儒道之興廢，廢寢忘食，特命方先生於二月十五日於正心殿主持辯論大會，集思廣益，成朝廷之業，科舉之本。方家長子中愈，少年英豪，於奉天大殿激辯群臣，思慮甚遠，實為大明朝廷青年之楷模，朕心甚慰，特令入職錦衣衛，封總旗，即日報到，欽此，建文四年正月。”

“臣（草民），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父子兩人心裡都起了突突，開辯論大會？入職錦衣衛？確定沒搞錯？

“二位大人起來，方先生，陛下特別重視這次的大會，希望大人重視，方公子，恭喜啦，公子入職天子近衛，可喜可賀啊。”

方孝孺笑著說：“公公辛苦了，臣必不負陛下所託，中愈，好好招待公公。”

“公公言重了，不知公公貴姓啊？”中愈說著從阿良手裡接過來銀票一佰兩，遞給了傳旨公公。

“公子客氣了，小人姓張。”

“阿良，給每位親軍兄弟點見面禮，拿去喝喝茶，吃吃酒。”

來傳旨的一般都是傳旨公公拿銀子，今天自己也能那一份，陪同前來的親軍還是挺高興的，看來這方公子真是不一般啊，以後大家都是侍衛親軍了，得好好結交結交。

“張公公，難為您過來一趟，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您拿去喝茶，以後咱還得親近親近。”

“哈哈，方公子，您是個妙人，妙人。陛下很是看中公子，公子前途遠大哈。那我們就走了哈。”

“我送送公公。”

“不用，不用，您留步。”中愈送走了傳旨公公一行人，在門口又站了一會，才進去。

一路都有家裡的家丁丫鬟們向中愈道喜，他們都知道自家公子做官了，還是陛下親衛呢。

“中愈，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怎會無緣無故讓我主持辯論大會，還調你進了錦衣衛？”

中愈剛到遜志齋坐下，堂上的父親便已經開口問道。

“前日兵部大堂出事，父親知曉了？”

“那事鬧得那麼大，為父又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子，怎會不知道，如今朝廷危難之際，京師又發生如此大事，形勢竟已經惡化到如此地步了，為父實在難以接受啊，煌煌天朝，何至於此啊。”

“父親，孩兒認為，陛下，怕是要起用錦衣衛了。”

“起用錦衣衛？錦衣衛一直都在啊，不是還在……”還未說完，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一片發青。“你是說，太祖洪武朝的錦衣衛，不，這不可能，陛下不會那麼做。”

“父親，此一時彼一時，陛下想必已經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想要贏得這場戰爭，保住太祖高皇帝留下的江山社稷，有些事情還得有人做。”

方孝孺還是不願相信，“陛下如此仁慈，朝廷寬宥，百姓幸福，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中愈知曉方孝孺難以接受，讓那個權勢滔天的錦衣衛回來，是福還是禍，誰也拿不定把握。看著呼吸緊促的父親，中愈說道：“父親，也許您從未深刻的思考過一個問題，倘若朝廷戰敗，燕逆進京，登極為帝，父親該何去何從，方家該何去何從。”

“父親，四年了，難道您還沒有認識到，陛下和您主持的建文新政已經走偏了，不再是你們預想的那樣了，你們心中的那個理想的大明朝在這場戰爭中已經被覆滅了。父親，看看現在的局勢，北方的軍隊已經逼近德州，朝廷的軍隊還沒有好的阻截方案，京城防務空虛，現在燕逆的奸細都到了京城，父親，認清現實，孩兒相信，陛下不會做無用之事，父親還是準備辯論大會，孩兒會給父親一些建議。希望父親，認清現實，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父親在思想領域的突破，會給朝廷，會給陛下，會給百姓帶來更加大的力量。”

中愈**裸的語言，像一把尖刀一樣，直接刺進了方孝孺的心裡，難道自己真錯了嗎，燕逆，燕逆，四年之功，毀於一旦啊。方孝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癱在了座椅上，中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