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坐在龍椅上的建文皇帝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大臣們,愣了一會,發現這個方家長子方中愈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真是膽大妄為,什麼都敢說啊,本以為他只是在自己面前講大實話,沒想到在這朝堂之上,九卿之前,依然我行我素,自己是不是有些看走眼了,這貨就是個愣頭青!你要玩,不要帶著朕啊,帶到坑裡怎麼辦,虧朕還認為你是個奇才,想培養培養你。
不過,轉念一想,他說的還真的不錯,倘若削藩之策能改,朕和皇叔也不會鬧到如今的地步,眾大臣是否忠誠,是否恪盡職守,也有待檢驗,中愈一下子點明瞭兩個最大的問題,姑且再聽聽。
來到這個時代越久,方中愈就知曉,每一個上得了檯面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別看總有人在前面叫,但誰又知道他代表了誰呢,他的背後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別看壬午殉難有一百多號忠臣,掛印扔攤子的有四百多號人,但誰知道這裡面哪些是那些個擺著無所謂的態度,反正是帝王家事,無非是換個頭頭而已,不影響自己對皇室的忠貞的牆頭草呢,所以還是得慎重啊。
“陛下,方先生身為國之重臣,卻對自己的兒子的大逆不道的行為不管不問,臣認為方先生有包庇之嫌,懇請陛下,下旨處置方中愈,以振朝綱。”
“臣等附議。”還是剛剛那群人,那群議論的最兇的那批人,生活中,從來就不缺這樣的人,不管真假,不管好壞,只知附和,中愈認真的看了看那些附議的人,把他們記在心裡,出來混,以後還是要還的。
“中愈,對於眾位大臣所說,你,可認罪?”
“陛下明鑑,草民句句是肺腑之言,忠心日月可鑑,不曾有罪,何來認不認罪一說,懇請陛下罷免了這些尸位素餐之人,還我大明朝廷一個清淨。”
“諸位大人,中愈前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有所不妥,今日殿上所言,也有失偏頗,眾位卿家是否兢兢業業,忠心為國朕與卿家們各自清楚,那這樣,中愈年紀還小,又赤膽忠心,罰方先生三個月俸祿,罰方中愈禁足三日,由老師悉心管教,中愈可服氣?”建文帝看著大殿上的諸位愛卿,突然發現他們離自己好遠,好遠。
“草民遵旨,謝陛下隆恩。”中愈跪倒謝恩。
“那你們呢?”
“陛下聖明,處置公允,頗有仁君之風。”朝堂眾人也行拜禮,至於是真是假那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諸位同仁,我兒中愈不懂事,是我沒有教好,今日受陛下嚴旨,一定在家裡好好教訓犬子,讓各位同仁受苦了,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方某在這裡謝過大家了,謝過大家了。”方孝孺一直對眾位大臣道歉,拱手行禮。
大家也都哈哈,算是接受了,就算不是真心的,裝,也得裝大度,不是嗎。
在太監的唱名中,年輕的建文帝離開了大殿,眾臣退朝,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大殿。
“今日陛下是什麼意思呢,對一個黃口小兒如此誇讚,處罰如此之輕?”
“太祖高皇帝若在,這小子就得下詔獄啊,哪還會在大殿上如此蹦噠,罵的我們抬不起頭來。”
不,是你抬不起頭來,不是我們抬不起頭來,叫你不收著點,說的就是你,陛下也就是仁慈,不然你做的那點破事早就下了大獄了。有些大臣心裡叨叨著。
“他居然就是那個神秘的作家吳中醉,小小年紀,卻能寫出如此文章,文筆絢爛,構思奇異,想象豐富,確實不錯,還有那種行文斷句的標記方法,得去問問,方便教學啊。”這是國子監的一群學究的評論,好似已經忘記了之前他們也要求陛下嚴厲查處遜志報了。
“茹大人,陛下此舉,莫非想效仿太祖高皇帝,對朝臣……”
“諸位大人,不要想太多,今上是什麼性子,你們不知道嗎,年輕人嘛,聽聽不一樣的思想理論,見見不一樣的花樣,過了這陣風也就過去了,安心做事,不要自己出紕漏,撞刀口上了哈,到那時,別怪本官沒有提醒你們。”茹大人捋著自己的長鬍子,一幅我早就看透了的樣子,開導著其他人,只是他哪裡看的清楚,他本身就在局內,哪看的清局內之事。
這處罰如此之輕確實出乎眾多朝臣的預料,難道陛下有了啥不好的癖好。有些時候,真理還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有人看不懂,當然也就有人猜到了陛下此舉的意圖,那就是同為兵部尚書的齊泰齊大人。
“大人,陛下這是要做什麼?推遲早朝也就算了,居然讓他在大殿上說出那番話。”兵部郎中譚翼問道。齊泰想了想,今日在大殿上就差沒說遜志報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