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的雲彩,當然沒有紅透天邊,只是散亂的幾朵,要是盯著看的話,發現它在跑額。
乾清宮外,不遠的距離,中愈卻沒有心情看那雲彩,他走得很慢,這時的他甚至在想殿內的陛下在想什麼,這首詞寫了之後會帶來什麼後果,這種不確定性讓他有點後悔剛剛的衝動,但是他還是想試一下。
對於那些大臣來說,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就會有個坎等著他,現在的他是臣,是錦衣親軍,不在是那個草民,那個簡單的帝師公子。
“臣,錦衣衛北鎮撫司總旗方中愈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建文帝端坐在御座之後,就那樣等著方中愈行禮,蘇公公跪在下方,不敢抬頭看中愈。
“免禮,愛卿平身。”朱允炆又看了看眼前的中愈,說道:“剛剛蘇大伴說你意欲造反,你對此有何話說?”
“額,那臣到是想問問,蘇公公,我哪裡要造反了?”中愈一愣,剛剛在外面說也就算了,天子面前你也敢瞎咧咧。
聽聞這話,蘇公公抬頭看了看眼前面無表情的陛下,又扭頭看了看平靜無波的中愈,“方大人,就不要折煞我了,恕雜家眼拙,想多了,還請方公子多擔待擔待。”
他用的是方公子多擔待,而不是方大人多擔待,這是說他是文人墨客,寫這首詩是沒有問題的,這老小子反應倒是挺快,這麼快就把自己摘乾淨了。
方中愈見他服了軟,便不在說了。
看著氣氛差不多了,建文帝便對二人說道:“好了,你們二人都是朕身邊的人,這個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以後不許再提,你們也不要有什麼怨恨。”
“中愈,看你詞中,北方之景確實雄奇,你,去過長城?”
“在陝西時,確實去過先秦時期的長城遺址。”
建文皇帝聽後,問道:“真有如此之美景,壯觀如斯?”
“有過之而無不及。”中愈想了想,回答道。
“好,有朝一日,朕也要去看看。”朱允炆來了興趣,稍後卻又搖了搖頭。
中愈知道他在想什麼,“陛下,會有機會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這首詞叫什麼名字?”
不是,又來,你們除了問名字,不能想點別的招嗎。“還請陛下賜名。”
“依朕看,不如就叫做沁園春,乾清宮外有感贈建文帝,如何?”
看見朱允炆一臉的笑啊,中愈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感謝太祖,感謝。
“陛下聖明,臣謝陛下賜名。”中愈又拱手一拜。
“恩,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下去。”
“是。”
建文帝看著中愈離開的背影,鋪平中愈的手稿,自己添上了剛剛的名字,柔韌有餘,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裡已經點上燈了,火光一閃一閃的,映襯著他的臉,那樣的捉摸不定。
“大伴,起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做了,朕知道你要說些什麼,但有的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語氣裡沒有特殊的地方,卻讓蘇公公聽著心裡一緊。
“皇爺,老奴我,知錯了。”蘇公公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看著眼前的陛下,眼裡透露著複雜。
似乎不在乎他是否知錯,建文帝並未抬頭看他,“朕累了,下去。”
“是。老奴告退。”轉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了殿門,他揉揉自己的腿,嘴角上揚,看向外面的天空,那裡,很亮,很亮。
一個個小太監拿著一張疊好的書稿從皇宮大內出來了,奔向京師的各個地方,錦衣親軍的戰馬賓士在京師的大地上,一個個府邸大門被敲響,小太監被迎進門,奉上好茶。
一個個老爺似的人物拿過書稿一看,或是驚訝,或是搖頭,或是淡淡一笑,或是陰沉不語,總之是各不相同。
一詞出而京師驚,一語傳而士子癲。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用來說的,收到書稿的老爺,都在思考著,陛下的用意,方中愈的用意,這和方孝孺有沒有關係。
中愈在書房裡待著,回來的路上,他還在想,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陛下的態度很奇怪。
“少爺,老爺讓您去一趟書齋,說是有事跟您講。”管家方福在門外說道。
“福叔稍等,我這就過去。”收拾好自己的思維,放下自己的想法,中愈走出了房門。
“福叔,父親這麼晚了叫我有什麼事嗎?”中愈問著跟在後面的福叔。
“少爺,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剛剛宮裡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