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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夜難眠 心彷徨

呂光全身的汗毛孔都收縮緊閉了起來,猶似三冬臘月裡冬眠嗜睡的山間狗熊,渾身上下再無一絲生息散出,全身發冷發寒,牙齒上下磕磕碰碰。

呂光咬緊牙關,面容中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雙目緊閉,身體猛烈的顫抖不停,轉眼之間,他的臉色就變得蒼白無血了,一副將死模樣!這一刻,呂光的心念驟然產生了一種迷惘,這種無法看見、只能感覺到的痛苦,令他的心神突然變得澄澈起來。

痛,苦痛!有時反而是通向冷靜的最好一種方式、一種刺激、一種外因。

腦海中所衍生的那種痛苦,越演越烈,趨於極點,彷彿刀片紮在手掌指甲裡時的此種鑽心之痛。可是,呂光的心緒卻開始漸漸雲遊物外,不再記掛著這種痛感。

他痛由他痛,我自思緒動!此時此刻,在他腦海之中發生的諸般變故。呂光就彷彿是一個站在臺下看戲的遊人,不以物喜,不已他悲,完完全全的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種極致之痛,給拋卻在腦後,扔向九霄天外。

呂光只覺自己的思緒竟是慢慢變成了一束陽光,照在山川河海、花草樹木之上。不由自主的他輕輕放下了抱緊腦袋的雙手,身子也緩緩的卸下了力氣,兩腿彎曲,慢慢的盤坐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無盡黑暗的腦海之中,適才還肉眼可數的血絲,在巨棒的攪拌之下,竟是不過片刻,就變成了密如珠簾的血色瀑布。

黑與紅,呂光沉靜的心神,‘看’到了自己腦海中的場景,那種倍感壓抑的氣氛,逸散著生與死之間的無奈和彷徨。或許,瞬間之後,這根巨棒就會把自己的腦海給捅一個大窟窿。

腦海中的顏色混沌漆黑,杳無一絲色彩可言。這片空間,等若是一戶深夜裡沒有點燃油燈的小屋。

那根通天徹地的巨棒,轉動的速度依舊未有減緩,而在此時,呂光也習慣了腦海中所發出的脹痛,已然痛的有些麻木了。

沉默,當痛苦也已變得習慣時,那麼死亡也就會在不遠的前方。但,除了死亡,還有一種名為“新生”的東西,在支撐著天下世人,邁過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呂光此時豈非也正在面臨著這樣的局面?氤氳的血氣,飄蕩懸浮在呂光的腦海之中。

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暗,在他‘眼中’倒映盤桓。雖然經過自我麻痺暫時忘卻了痛苦,可肉身腦海中所傳出的劇烈疼痛,卻是抹殺不掉,消滅不去的。

還能支援多久?

呂光不知道是在問誰。

細若遊絲的感覺,支撐著呂光沒有睡過去,可是眼皮皺的卻好似田間野地裡的一盤向日葵,心神之念業已變得不再靈動有力。

要死了麼……

似閉非閉的眼眸,已經看不見眼前的絲毫景物了。即便能夠看到,此地也是幻象所設。呂光不再希冀著會有人來救他,只因事前他就知道金童玉女,也是自身難保,破陣不利。人之將死,在最後一瞬,腦海中的念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什麼也沒有了,宛如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印到一個錦盒裡。一道道念頭,有條不紊的化為了虛無。

呂光就這麼無可奈何的看著這一切在自己眼前發生,毫無徵兆的來臨,沒有絲毫辦法可以阻擋。

那一道道跳動活躍異常有力的念頭,猶似無數顆雨滴,被時間這根無形之線,串聯在一起,最終織就成一掛珠簾。

譁——

就在此刻,珠簾裡那一根根絲線,卻砰然斷開了。一顆顆發著清瀅瀅亮光的雨滴,恍如萬千雨滴,一下子落進了腦海海洋之中,泛起的波瀾,竟是瞬間吞噬了那根兀自攪動不停的血紅巨棒。

呂光‘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雨滴,全都一齊掉入腦海之中。當這些念頭一個個開始潰散消失時,他清楚明悟的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將會走到終點。

呂光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周身各處,沒有一絲觸感了,眼前金星閃動,耳邊嗡音不斷,腦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記憶畫面全都一一消逝。

千萬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在千鈞一髮之刻,呂光心神一動,伸手一抓,握住了從天而降落往腦海深處中的最後一顆雨滴。

這支援他能夠活命到現在的最後一縷念頭,會是什麼呢?呂光緊緊的握著這顆雨滴,持著這縷念頭,生怕它會一不留神從自己掌中溜走。

這一瞬,已是永恆。呂光就好像童年幼小時,得到耐玩之物後的欣喜模樣。喜悅期冀的心情,蔓延在這最後一縷心念中,把他的心神撐的滿滿的、漲漲的。

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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