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深處突然迸出的詭異怪物,給嚇了一跳。
呂光的身軀不受控制,彷彿是提線木偶,被人『操』作控制。他全身似無一點重量,扶風而上,向洞口游去。但呂光兩眼卻使勁盯著下方的那一幕奇景。
白鶴尖叫長鳴,雙翅再振,藉著俯衝之勢,陡然向上迴旋。
翻騰不休的熔漿中,也偶爾夾雜著幾聲‘嘶嘶’厲叫。
蛇身,狗頭。呂光魂海中只能想到這兩樣動物來形容此時所見到的怪物。
這熔漿深處竟然還隱藏著這般可怖的惡獸!
蛇身頭頸處有一狗頭在狂吠嚎叫。
是狗,還是蛇?
未知的事物,更能使人感覺到可怕!
比起恐懼來說,呂光更在意的是那株奇異之花的命運,它被翻湧的熔漿給擺弄到哪裡去了?
嘩啦啦!
熔漿好像流動的泉水。煙霧繚繞,熱氣騰騰,待到呂光能稍微看見下方情況之時,心中的驚訝頓時變成了驚愕!
蛇身從熔漿中砰然而出,彷如通天石柱,矗立不動,威武生風。只不過那具狗頭,使它看起來稍作有趣,死寂中也有了幾許生氣。
狗在炎熱之時,總會吐著舌頭,大口大口喘氣,以此來緩降體內高溫。而在這熾熱異常的熔漿洞**,這怪物卻半點不受熱浪侵襲。鼻口中所噴出的氣息,竟如萬年寒冰。
咯—咯—!
白鶴輕輕揮動著羽翅,在熔漿怪獸頭上,不停飛旋。
一片綠葉緩緩從熔漿中升騰出來,是那株神奇堅強的生命之花!
呂光匍匐在光圈中,目力所及,每一寸空間都逃不過他眼睛的逡巡。
九片綠葉顯得愈加青翠,在滿是燥熱的世界中,唯有它看上去是那麼的涼意沁人。
哧~~
熔漿翻滾不斷,發出著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怪獸一直也在嘶叫不斷;那白鶴更是唳聲不停。整個巖洞裡『亂』糟糟有如鬧市販賣之所。
可在這輕微的響動發出之後,竟似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絲絲……
輕微的摩擦聲,恍若越過了重重阻難,才到達呂光耳朵。
雷雨天,電閃雷鳴。總是先看到閃電來襲,才能聽到雷動轟鳴。然則此刻,呂光卻是先聽到了這聲音,接著才知道這是何物發出的聲音。
花,開了。
是那株奇花綻放了。
那九片綠葉環繞的花骨朵,竟似慢慢褪去衣衫的美麗女子,一層層的脫下遮掩它絕代丰姿的舊衣。
花開的聲音,在陰森恐怖的地底熔岩中,顯得是那麼的孤傲凌然。
花未開展,而葉已在凋零。
滾滾流動的熔漿,意味著時間在不斷流走。
第一片花瓣已全部伸展了出來,它好似一個呱呱落地的嬰兒,在用力舞動著屬於它自己的每一絲生命能量。
紅。
是紅『色』,偏偏是紅『色』。為什麼不是綠『色』、黃『色』、紫『色』……
血紅的熔岩中長出了綠葉,而綠葉中卻開出了鮮豔的紅花。
一件事情已然是亙古奇聞,這一件件加起來反而成了理所應當的現實。
於是呂光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他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風聲陡停,鶴鳴一頓。
白鶴頭頸雪白的羽『毛』,彷彿披上了一層紅紗。它全身伸延成一杆長槍,去勢更猛更急,竟似要奮不顧身的扎入那蛇身的‘七寸’之處。
狗頭『亂』晃,口中吐出一股股濃煙烈火。刺目的火光把山洞外的白日,給映成了黑夜。
那奇花每綻放出一片花瓣,白鶴的衝勢就比上一次要更加迅猛幾分,而那蛇身狗頭的怪獸,卻一次次從嘴中噴湧出更加濃郁的火焰。
在人間象徵著祥和安寧的飛鶴,欲要爭奪那不世出的奇寶。而這猙獰恐怖的地底怪獸,卻成了那奇花異草的忠誠守護者。
一個爭,一個守,還有一個在看。
那『色』澤豔美的紅花,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完全綻放開來。
至此,呂光也終於看清,這到底是一株什麼異物。
九轉靈丹。
九片花瓣層層疊疊,合抱著正中央的一顆青綠蓮子。而創造奇蹟的那九片綠葉,卻早已埋藏在寸草不生的熔漿中。
如此世間珍寶,天地又怎能容它呢?
九轉靈丹初生,無根無莖,就這樣浮『蕩』在巖洞的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