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翁聽聞此話,臉都嚇白了,他惶恐不安的說道:“老奴不敢。”
王孫公冷冷的道:“白玉京乃是鬼仙修為,你卻膽大至極的妄想將他殺死,你還有什麼不敢去做的?”
漁翁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你們且聽好,此事暫且作罷。”王孫公目光閃爍,陰沉笑著,“等那道人再次現身之時,我會親自出手。”
“遵命。”
一應眾人俱都躬身領命。
唯有漁翁心有不甘,他眼角一陣抽搐,雙拳緊握。
他實在是咽不下殺妻之仇。?但現在只有忍耐。
因為單憑他一人,是奈何不得白玉京和呂光兩大道術高手的。
王孫公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輕淡,他神『色』冷冽,眼神望向漁翁,“不許你再私自找他們尋仇,時機到來,我自會讓你得償所願,大仇得報。”
“是。”漁翁恭敬道。
當王孫公從議事堂徹底消失不見後,眾人不禁長吁一口氣。
“都聽到了,族長嚴令,一個字,等!”一位老者緩聲說道。
……
呂光也在等。
等待白玉京醒來。
白玉京與漁翁大戰一場後,已昏『迷』了整整三天。
毫無疑問,他是在修煉一種特別的觀想法,溫養念頭,專心致志,與外界隔絕,這是將神魂完全的封閉起來,凝神斂意,以達到滋陰養魂的效果。
寒冬深夜,窗外的星光漸漸亮起。
客臥孤館,遠處隱隱傳來賣唱女輕『吟』低唱的小調,悽切婉轉,如泣如訴。
呂光守候在白玉京身旁。
他已把穆瑤入土為安,葬在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挽春谷。
他終究還是沒有帶穆瑤回琅琊郡城。
因為穆氏一族的祖墳,都已被盡數搗毀,掘開。
琅玡王氏居然毫不顧忌半點兒姻親關係,在王悉之身死後,竟是已把穆家祖宅、墳地,焚燒一空,踏平銷燬。
這間客棧建造的極其精巧華麗,奢靡豪華。
秦山郡城,富貴客棧。
不過現在此地已換了主人,換成了一位面相敦厚,待人親切的老丈。
西院廂房,物是人非。
上一次跟隨百草園除妖隊伍,來此降伏地湧夫人,已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呂光凝望著燭臺上的紅蠟,怔怔出神,思緒紛飛。
前路漫漫,究竟該如何安身立命?
揭去鎮仙符,救出白鬼,進而盜取絳珠仙草,消去體內的太陰寒氣,接著再重建修道者聯盟,培植自身勢力……
這樁樁件件的事情,說來簡單,但卻步步暗藏殺機。
呂光的最終目的,是要把呂氏一族從‘禁地牢籠’中拯救出來。
然而,即便他此時已道術超然,但如若正面應對靖道司與當朝武后,他是決計沒有半分勝算的。勢單力薄,命運使然。
若要改命,唯有努力。
興復道門,似乎是惟一的出路。
只有這樣,世間的修道者才會團結一致,共同對抗靖道司。
呂光仰首望向懸在天際的幾顆寒星,神情黯然,修真者把持朝綱,矇昧黎民,八大門派在滅殺道人這一宗旨上,氣味相投,黨同伐異。
這樣的世道,實在是太黑,太暗。
呂光越是對修道秘辛瞭解的多,就越是對這些自私自利的修真者恨之入骨。
燭光照映著呂光堅毅的臉龐。
“噗!”
白玉京忽然從床上坐起,咳出一口鮮血。
呂光連忙回身扶住他,緊張關切的說:“白兄?”
白玉京臉『色』蒼白,勉強笑道:“神魂受創,反噬肉身,看來我必須靜心潛修半載,才能恢復道境。”
白玉京終於清醒,這讓呂光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起身下床,擦拭掉唇角的血漬,皺了皺眉道:“你可是要回百草園?”
呂光點了點頭。
白玉京輕輕嘆息了一聲,“可惜……”
呂光明白他的意思,連聲道:“白兄已幫我夠多了,你待我恩情似海,這是我一人之事,理應由我自己承擔。”
白玉京微微一笑,轉頭凝注著他,“以你此刻的道術修為,若想悄無聲息盜走絳珠仙草,簡直是輕而易舉。”
呂光想了想道:“怕就怕中途又生波瀾,畢竟百草園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