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形驀然變得飄忽靈動,變幻無方。她冷哼一聲,纖小的腳掌在地上猛然一跺,院中登時塵土飛揚。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那件薄紗白裙旋即騰空飄起,凝為一道泛著冷冽銀光的白練,直衝夜空,越飛越高。
嗡!
陰暗靜寂的夜空中,猛地發出一陣劇烈的震顫波動。
那條白練之上,全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怪異字元,每一個字上都閃爍著寒芒銀光,好似綻放在茫茫夜空中的煙花,耀目璀璨。
靈器!
呂光雙目一瞪,他看得清楚,這片絲綢凝成的白練,其上畫有靈陣,靈氣漫溢間,散發出一股恐怖可怕的威壓。
那白練凌空盤繞在洪素依三人頭頂之上。
藍綾駭然失『色』道:“雪蠶千絲纏!”
浩『蕩』澎湃的靈氣自半空中的白練之上驀然散出。
白練似寒冬雪花,飄揚而下,籠罩覆蓋在洪素依三人身上。
頃刻間,那道白練便猶如一條銀絲腰帶,將她們三人捆綁在一處。
洪素依陡覺周身似有一股莫名兇悍的威壓在擠壓著自己,她後背發涼,手中劍勢頓然變緩,腳步也變得踉踉蹌蹌。
她餘光一瞥,只見藍綾、黃瀟瀟二人,此刻也是面紅氣喘,正在咬牙堅持。
洪素依還沒來得及掙扎,這絲綢凝聚成的白練,便倏然收緊,將她們捆了個結結實實。
黃瀟瀟使出渾身解數,卻扯不斷腰間這條薄若紗巾的白練。
地湧夫人冷眸望著被捆在一處的藍綾三人,緊繃的面容也瞬即緩和下來,嗤笑道:“剛才是誰說讓我受死的?”
“是你!”
她聲音忽然變得淒厲尖銳起來,眼中冷光閃動,她緩步走向此刻已跌坐在地的洪素依,陰惻惻的笑道:“你想怎麼死?”
洪素依這時眼底深處迸發出濃濃的懼意,這‘雪蠶千絲纏’輕柔似霧,卻能將她們三人緊緊縛住,越掙脫反抗,從白練上便越是會逸散出更加凌厲洶湧的氣勁。
她當然不想死。
但她已經死了!
地湧夫人蹲在地上,伸出五指,疾速刺入洪素依的胸膛。
噗!
鮮血噴湧如雨。
她那五根閃著寒光的指甲,宛如五片薄刀,穿過洪素依的胸口。
噗哧!
地湧夫人迅猛而利落的將血淋林的五指從洪素依的胸間拔出。
五個窟窿瞬間出現在洪素依胸膛之上,她、她的臉上還帶著一層深深的茫然之『色』。
血肉翻飛之際,點點血珠濺『射』在藍綾和黃瀟瀟臉上。
死亡近在眼前!
黃瀟瀟眼神渙散,嘴唇發白,她哆哆嗦嗦的說道:“別殺我。你不是隻殺男人嗎?那個人是隨我們一起來的弟子,你去殺他,求你放過,放過我!”
地湧夫人的視線隨著黃瀟瀟的目光向呂光飄來。
噗!
地湧夫人五指一伸。
黃瀟瀟已死,她的目中隱隱帶有一絲得意之『色』,她以為自己的計謀即將得逞,她也認為金鼻白『毛』老鼠精專殺精壯男子。
藍綾的身體周圍,鮮血早已灑了一地。
她身上的藍裙,這時已經變成紫黑『色』。
藍綾如臨深淵,誠惶誠恐,她使勁的咬住嘴唇,她害怕自己一鬆開牙齒,就會控制不住的痛哭流涕。
“求求你,別殺我,我,我為你當牛做馬,伺候你。”藍綾嚇得肝膽俱裂,一字字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藍綾竟真的沒死。
“我正好也缺一個丫鬟。”地湧夫人口吐紅舌,仿似靈蛇吐著信子,嘶嘶作響,她將血跡斑斑的五指伸在面前,仔細的將那些鮮血『舔』的乾乾淨淨。
夜,靜的像一潭死水!
哪怕是屋中木桶內早已冰涼的洗澡水也都沒有這般沉寂。
如瀑烏黑的長髮柔順的垂在姜顏胸前,她的頭髮還略微帶有一絲溼意。
客棧裡此刻竟是好像沒有一個人,冷落寥寂。
除了偶爾遠處會傳來一聲低沉的吠叫,院內再無絲毫聲音。
“我還討厭比我年輕漂亮的女人。”地湧夫人望著不知幾時已經站在呂光身旁的姜顏,目如寒霜,冷冷地說道。
呂光微微挑眉,嘆了口氣道:“你這隻妖怪還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