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黃昏薄暮。
整個西邊的天際,都被染成了一片橘紅『色』,連那浮動在天邊的朵朵白雲,都鑲上了條條金邊。
大地熱浪退去,華胥國被籠罩在一種悽『迷』朦朧的『色』彩下。
有了‘星隕之劫’的前車之鑑,這時人們竟對這奇異莫測的天象,不再感到詫異驚訝,反而很欣然平靜的接受了。
還有什麼比靈氣枯竭,更能讓世人惶恐不安呢?
呂光的步子越邁越大,留在地上的腳印卻越來越輕,足見他此刻全身真氣湧動,已入化境,更可隨心所欲的控制氣海內澎湃萬千的絲絲靈氣。
他竟就這樣打算徒步走回華都城。
呂光行至十餘里,見路旁居然有座小廟。
奇怪。
華胥國,不修道,不尊神,不信佛,在這個世界上,呂光甚至都沒聽聞過有‘神仙’一說,為何在這毗鄰京城之地,還有一座佛廟殿宇修建在此。
更讓呂光感到驚異的是,這條路他已來回走了數次,從未見過這座廟宇。納悶之際,他決定靠近廟宇仔細檢視一番。
寺廟周圍山巒聳立,綠樹環抱,暮『色』覆蓋,小廟紅牆青瓦,古意盎然。
山門左側矗立著一塊青苔密佈的石碑,其上鐫刻著兩個龍飛鳳舞的楷字:華廟。呂光一看,心裡疑『惑』更濃,對這兩個字,他記憶頗深。
華廟應該是華胥國皇室,祭祀祖先的聖地,怎麼這裡居然也有一座‘華廟’?廟門虛掩,呂光敲了兩下,無人應聲。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
呂光不是一隻擁有九條『性』命的貓咪,縱使他以‘神念’遁入此夢,但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實在太多。
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站在山門處,呂光徘徊半晌,終是並未邁入廟中。
“廟中有千壑,氣動震山河。你費盡周折,千難萬險的來至這裡,不就是想學得玄妙氣功,將來好功成名就嗎?”
這道聲音好似平地驚雷,無端端的響徹在山林間,嚇了呂光一跳。
他眼神一變,暗自思忖,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今天離奇古怪的事情,已發生了很多,不在乎再加一件。
這就是蝨子多了不怕咬的道理。
呂光低著頭走進廟裡,迎面是一座古樸簡陋的大殿。
殿門大開,其內橫放著一條香案,暗黃『色』的錦緞,鋪在案上,傾瀉而下,拖曳在地,遮住了下方那坑坑窪窪的青石板。
看得出來,這座大殿雖然已經年久失修,處處頹敗,但其內卻打掃的是一塵不染,哪怕是不平整的地面,也都清潔的是塵土不見。
香案正中間,擺著一個造型精美,質地純淨的白『色』香爐。
爐中燃著三炷香,兩頭低,中間高。
焚香繚繞,殿中煙氣蒸騰,將大殿裝扮的是如墜雲端,縹緲夢幻。
透過青灰『色』的煙霧,呂光隱約望見香案下方的蒲團上,盤臥著一隻皮『毛』雪白的小動物。
他目中『露』出怪異之『色』,踱步向前,離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一隻貓。
白貓。
白貓竟似是在唸經打坐,身體以一種極其彆扭古怪的姿勢,面朝香案,尾巴豎起。深山密林,黃昏已至,破廟突現,白貓誦經,怎麼看,這都是一副十分詭異的場景。
呂光的視線快速掠過白貓,向殿中深處望去,只看了一眼,他便背脊一涼,渾身寒『毛』乍起,儘管他見過不少死屍,然而,殿中的西北角,卻橫豎陳列著幾具死相極慘的屍首。
有的屍體缺胳膊,有一具屍首少腦袋,還有一具屍身胸膛是空的……呂光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他這才發現,方才自己是多麼愚蠢,竟會隻身冒險,闖入這個奇怪透頂的廢廟。
“進來吧。”
呂光動容,貓居然能開口說話,這簡直是天下奇聞。
正當他踟躕猶豫不決之際,白貓竟忽然轉過身子,面向他。
白貓雙爪合十,厚實的貓掌緊緊對貼在一起,似乎在祈禱,從香爐裡升出的青『色』煙氣,嫋嫋騰騰,瀰漫在殿內的每一處角落。
“你只是煉氣五層的修為,何故能夠破開靈陣禁制入得此地?”它貓須輕輕顫動著,嘴巴微張,白『色』的雙瞳間,隱隱流『露』出一抹異『色』。
“靈陣?”呂光反問道。
“此乃‘海市蜃樓陣’,華廟本在白雲深處的一棵墨櫚樹綠葉之內,但你境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