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薄荷拔出叉子,心跳飛快,她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身體都在發抖——也許是被囚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終於盼來自由,心底反而一絲喜悅也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茫然和不確定。
她終於放棄再扎一次的念頭,虛軟著身體下去穿衣服穿鞋。
整個過程,她沒有對上過沈墨成的視線……她以為自己會很解氣,會痛快發洩,可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原來不是這樣的。
她心虛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後悔嗎?
她不知道,她真的很茫然。
到最後,她終於還是咬牙,找到房間裡的急救箱,抖著手將能找到的藥粉藥膏一股腦全往他流血的傷口上灑,然後用繃帶將傷口死死纏好。
之後找到手機,打電話給急救中心,報了位置,然後才稍微鎮定下來。
然後還要做什麼?
哦,對,還有綁著她的鐵鏈。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找到手槍,對著鐵鏈開槍,幾次射擊之後,鐵鏈斷了,她拖著一小截,卻終於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把能做的都做了,她深吸了口氣,對著床上的男人道:“沈墨成,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刀兩斷了。”
她扯過被子遮住他的身體,正要離開,手腕卻被扯住。
沈墨成攥住她,很用力,指節泛白。
“童潼……剛才,你是不是心甘情願?”他問。
唐薄荷怎麼也想不到,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是不是心甘情願?”他聲音很低,卻固執的重複了一遍。
唐薄荷仰起臉,大口喘息,心臟疼得讓她差點直不起腰來。
她不理會,小幅度掙扎,像是害怕扯到他的傷口,可沈墨成卻抓得極用力,他再次問:“童潼,我只是想知道……你剛才……是不是心甘情願。”
她簡直快瘋了!是不是心甘情願又怎樣?就算是,那也只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好下手而已!
“你這個瘋子!”她尖叫,掙開他的鉗制,哆嗦著唇。
他看著她的反應,然後低笑出聲,唇色一片蒼白:“童潼……剛才是心甘情願的,對不對?”
那三次歡愛是不是完成了?
那他能不能取代江辭成為她的收集物件了?
好多話想說,可是卻沒有力氣開口了。
童潼……真狠吶。
正中心臟。
若不是他的心臟比尋常人的位置偏了一點點,真的就當場死亡了。
他年少當家,當然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曾經兩次遭受暗殺,都是正中心臟,全憑著器官位置比平常人偏了那麼一點才硬挺了過來。
而現在,對他動手的人卻是童潼。
算了,當做是囚她這麼久的報酬了。
他慢慢鬆開手,剛想說話,卻聽見莊園下面傳來動靜。
唐薄荷跑到視窗,看見江辭的車,大聲喊:“江辭!我在這!我馬上下去,你等我!”
江辭揚首,看見許久不見的少女,臉上笑意不加掩飾:“童潼!”
他手裡帶著槍,一開始是很戒備的姿態,想來以為要從沈墨成手中帶走小姑娘,肯定需要一番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