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身體瞬間僵硬。

而唐薄荷抱了那麼久，也不見哥哥回抱自己，緩了幾秒鐘終於緩過來。

她哧溜一聲坐起來，和站在床邊的男人四目相對，又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是在位面裡，她現在是哥哥身邊的宮女。

眼見著哥哥臉色似乎都青了，她終於想起來什麼叫身份有別，麻利的下床跪了下去，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九皇子閉了閉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卷著鋪蓋給本殿……”哪來的回哪去！

話到嘴邊，硬生生拐了個彎：“到內室伺候著！”

唐薄荷從來沒聽過哥哥這樣沒有感情又疾言厲色的和自己說話，雖然知道這不能怪哥哥，畢竟他沒有記憶，每個位面的性格也都有差。

現在第一天見面，哥哥對自己全然陌生，這樣的態度，放在一個皇子和一個宮女身上，已經算很好了。

可是她還是紅了眼眶，覺得被哥哥這樣罵真的特別委屈。

她一邊委屈一邊又覺得自己活該——哥哥只是對自己說了一句重話，她就難過得不得了。

上個位面，她直到死才認出哥哥，糾纏的那段時間，自己的每個言行舉止，無異於是在哥哥身上扎刀子。

哥哥那個時候肯定疼得要死。

越想眼淚就越止不住，她哽咽著應：“是。”

這一次，她一定什麼都順著哥哥來，不管三啪了，系統怎麼懲罰她都認，只要哥哥開心就好。

九皇子看著小宮女跪在自己腳邊哭，臉色越發難看——到底誰是主子？

身為守夜宮女，伺候主子就寢她不會，主子喊她她沒聽見，光顧著自己睡，主子過來喊人，她犯上冒犯主子。

樁樁件件，第一天就犯了這麼錯，要是按正常規矩來，她這會兒早就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現在就訓了她一句，她居然還有臉哭？

哪裡養出來的嬌小姐脾氣！

九皇子被哭得心煩意亂，真想扔一句再哭就回大皇子那邊去，可是話在喉間轉了幾個圈，他卻死活說不出口。

最後只是冷哼一聲，甩袖先回了內室。

唐薄荷等他走了，抹掉眼淚站起來，卷著鋪蓋到內室，在他床的右邊角落打地鋪。

九皇子在帳內看著小宮女忙碌，等她忙完了，要躺下去的時候，他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唐薄荷道：“回殿下的話，奴婢叫華瑤。”

她這一句回答中規中矩，尊稱，自稱，都是按規矩來的。

但是崇離卻皺起了眉，覺得小宮女這個反應真是讓人不愉快——還不如剛才睡懵了那會兒冒犯他的態度。

他如鯁在喉，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索性直接閉上眼。

唐薄荷在帳外等了一會兒，見哥哥沒有別的吩咐了，這才輕著手腳回到鋪好的地鋪上。

崇離睜開眼，看著她躺在冷硬的地上——雖然鋪著一層席子，但基本不頂事，一覺起來，肯定渾身痠痛。

小宮女明天就有藉口偷懶了吧？

崇離抿唇，不想讓她得逞，於是喚她：“小胖子，本殿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