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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泰殿內殿, 梅皇后的臉在剛剛燃起的燭火照耀下白得像一張紙,眼神卻清醒而冷峻地盯著剛剛從外頭進來的捧雪:“如何?”
捧雪的臉色也並不比梅皇后好:“皇上著平安大監細細地查過了, 小廚房送上的飲食都是無礙的。”
平安親自出手,代表著皇帝一查到底的意願,沒一個人還敢抱什麼僥倖或敷衍的心思。如今平安查了都說沒有什麼,那就確實沒有什麼了。
“如此說來, 真是本宮身子不濟?”梅皇后話說得如同一潭死水,只是眼中的鋒芒遮都遮不住。
“御醫們——”捧雪咬著嘴唇, “可是淨凡師太說, 一定是娘娘誤食了什麼東西!”皇后極少自稱“本宮”,一旦她這般說話, 那必是心中蘊含了一座火山,馬上就要噴發出洶湧的岩漿來了, 若不燒死別人,就要燒死自己。
梅皇后微微彎了彎唇角:“他們說的都未必可信。”御醫自然是想說此事只是皇后身子弱, 保不住胎,如此一來他們便無過;可淨凡當然是想把責任推到飲食上去, 如此她便有診治皇后乃至有孕的功。
“可是本宮卻覺得, 這不是本宮的錯。”梅皇后隨即又接了一句。她的手緩緩從已經沒有什麼內容的小腹上撫過, “本宮這一胎一直懷得不錯, 不用淨凡說, 本宮也能感覺得到。孩子在本宮腹中,並沒有什麼不適。這是母子連心,外人不知, 但本宮的感覺絕不會錯的。”
“可是——”捧雪欲言又止。或許讓皇后抱著這樣的心思也好,至少皇后不會在失子的痛苦中就此沉淪下去,而是有個目標能夠支撐。
不過她才一頓,腦海裡就突然靈光一閃:“娘娘,您,您吃過——”的確是吃過並非小廚房出來的東西!
梅皇后的眼睛在那一剎那反射出了一線冷光,幾乎讓捧雪誤以為那裡有一把磨得鋒快的刀子:“是母親帶來的翡翠糕。”
捧雪只覺得兩腿一軟:“不,娘娘,不,不可能的……”那是承恩侯夫人帶來的糕,難道承恩侯夫人想害梅皇后腹中的孩子嗎?
梅皇后短促地冷笑了一聲:“不可能嗎?你應該也想到了,就是從吃了翡翠糕之後,本宮才覺得不適的。”如果不是因為想到了,捧雪又怎麼會說出來呢?
“娘娘——”捧雪語無倫次,“夫人不會的,這怎麼可能呢……”梅皇后是承恩侯夫人親生的女兒!
梅皇后的面容猶如冰封霜蓋,說話的時候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如果我生下嫡子,皇次子還有什麼用呢?”
“那,那也不會是夫人吧……”捧雪根本不敢去想,“自娘娘有孕之後,夫人每次入宮,都是十分高興……”她覺得那高興並非作假,承恩侯夫人是真為梅皇后有孕而高興的。
“說不定是賢妃——”捧雪咬著嘴唇。在她心裡,寧願相信這是梅賢妃下的手,而承恩侯夫人只是不知情。
梅皇后冰冷地笑了笑:“母親呢?”
“去,去了長春宮……”這下捧雪都不知該說什麼了。皇后剛剛小產,承恩侯夫人在交泰殿哭了一會兒,這會兒居然又跑去了長春宮。便是再讓捧雪想說幾句好話,也沒法昧著良心說承恩侯夫人是在關心梅皇后了。
內殿之中一陣死一般的沉寂。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氣,若有若無,吸進鼻中卻像冰一樣,令人渾身發冷。梅皇后兩眼直直地盯著繡了葡萄紋的床帷——她多年不孕,殿內的陳設從不用葡萄、石榴、葫蘆及瓜瓞綿綿之類的圖樣,這還是診出有孕之後,捧月帶著兩個針線上的宮人連趕了兩夜繡出來的,但現在擺在這裡,就像個笑話。
“既然去了長春宮——”梅皇后淡淡地吐出一句話,闔上了眼睛,“我總也要聽聽母親會怎麼說。”
承恩侯夫人此刻在長春宮中卻並不是去探望梅賢妃或皇次子的,正相反,她把長春宮的宮人都打發了下去,連汲月浣霜都沒有留,親自關上殿門,才轉頭問梅賢妃:“那翡翠糕,是不是……”
“母親說什麼?”梅賢妃一臉不解,“什麼糕?”
“上次,那翡翠糕!”承恩侯夫人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是不是,是不是那糕裡有什麼?”
“翡翠糕裡能有什麼?”梅賢妃泰然自若,“我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所謂知女莫若母,儘管梅賢妃看起來行若無事,但承恩侯夫人的臉色還是變了:“你,你真在那翡翠糕裡放了東西?婉兒,你怎麼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