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 class="top_book">強烈推薦:</strong>
沈家前來接許碧的下人,第二日便到了。雖然文老太太很想挽留,但許碧與蘇阮還是立刻就啟程了。許碧自然耽擱不得,畢竟沈雲殊還躺在床上,等著她去沖喜救命呢。而蘇阮也由沈家派了人來,將她送往京城。
兩人一南一北,便在宣城縣衙後院分了手。
“這個姐姐繫著,一路平安。”許碧從自己的行李裡翻了半天,才翻出一枚壓勝錢來。
壓勝錢,又叫厭勝錢,是用來祈福辟邪的。許碧這枚壓勝錢是長命鎖形,赤金打造,重三錢。
“這東西不值錢,卻是我姨娘在佛前供過,唸了九九八十一天經文的。我自小多有病災,都是這東西替我壓著,姐姐繫著它,但願也能給姐姐擋擋災禍。”許碧這話不是假的。這壓勝錢本是楊姨娘有孕後特地去打的,但這經文卻是路姨娘在她過世之後唸的。
那會兒的許二姑娘體弱多病,都疑心養不活了。路姨娘便將這壓勝錢供上,念過經文之後才給她繫上,結果許二姑娘平安長大,至少若不是她自己投了繯,現在也應該還活著呢。
要說許碧現在真的拿不出東西。沈家的聘禮還在杭州,她自己的嫁妝換了四千兩銀票揣著,隨身的行李裡就只有從前在許家得的那些小首飾玩藝兒,根本拿不出手。算來算去,也就只有這枚壓勝錢,雖本身不值多少銀錢,卻能抵得上蘇阮那一隻鐲子的情份。
蘇阮接了那壓勝錢在手,鄭重將紅線系在自己頸中,才與許碧別過,各自登上了馬車。
從宣城再往杭州去就很快了。且此次在驛站出了事,又耽擱了一日,馬車自然走得更快,黃昏時分,便到了杭州城。
這次林媽媽一路都跟在許碧的馬車裡伺候,臉上的笑容比從前更和善,即使看見許碧掀起窗簾一角往外觀看,也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反而笑道:“杭州城雖比不得京城,也算是繁華之地,再過些日子天氣和暖,那西湖、錢塘、玉皇山,到處都是好景緻,一年半載都看不完。”
許碧笑了一笑:“所以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原是個好地方。”再說這年頭的女眷們也難得出門,偌大的杭州景區,一年半載的自然是走不遍。
上輩子許碧自然是來過杭州的。與那時候比起來,現在的杭州當然沒有那些高樓大廈,空氣卻是更為清新。目之所及多是白牆黑瓦,被那湛藍的天空一襯,水墨畫兒似的。那些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穿行的人們也不如前世那般擁擠,衣裳亦多是青藍粉赭之色。如此那路邊低矮圍牆之內探出一枝桃花或紅杏,便格外嬌豔亮眼。
說起來,京城離杭州並不很遠,景緻自然也有相似之處。但京城更為厚重,杭州卻顯得輕靈許多。就連知雨知晴兩個也看得發呆,眼睛都有些不夠用了。
林媽媽在一旁殷勤地指點:“將軍府就在西湖邊上,出去只乘轎子,盞茶時分就到。那蘇堤、斷橋、雷峰、麴院,四季皆有景緻,單這一泓湖水,就看之不盡。”
知晴一臉嚮往,忍不住道:“這麼說,過些日子不就好去西湖遊春了?”
林媽媽點頭笑道:“可不是。”
許碧卻暗地裡撇了撇嘴。真要是她不幸才嫁進門沈雲殊就死了,一個寡婦有沒有春可遊還不一定呢。
林媽媽察顏觀色,看得出許碧對此不感興趣,便連忙換過了話題:“姑娘進了城,先在別院住下——聘禮都放在那兒——姑娘就從別院出嫁。說起來這路上耽擱了一日,明日就是吉期,姑娘到了別院,今晚還要早些歇息。這會兒,想是喜娘都已經等在別院裡了。”
這個時間確實夠緊張的,不過許碧也只點了點頭。林媽媽便續道:“雖說日子急了些,卻也是尋了人仔細擇出來的好日子,各樣禮數也都要齊全。全福夫人請的是杭州知府董家的夫人,姓孟,家中公婆俱在,膝下兒女雙全,別人家輕易是請不至的。”
許碧又點了點頭。杭州知府也算是本地最高階別的官員了,家裡夫人當然不是什麼人想請就能請到的。說起來全福夫人好像不單要公婆俱在,自己父母也要雙全才是。但林媽媽只提公婆不提父母,只怕這位董夫人也不是那麼全福,只不過身份高,請她來是件極有面子的事。
原本按計劃,許碧一行人昨天就能到杭州,用一天的時間來準備成親自是寬裕的。結果在驛站裡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時間驟然緊張起來,林媽媽只得在馬車上就開始講起明日成親的流程來。好在到了那一日,新娘就是個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