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本很嚴肅地敲了敲桌子:“周茂林同志,新橋大隊和仙基橋大隊都是**的生產大隊。 新橋大隊曉得想辦法保證農業生產順利開展,你們仙基橋大隊不曉得做?你們也可以加高水壩,提高江水水位,提升蓄水能力嘛。江裡的水你放任它白白流走,卻不曉得去想辦法把水流下來。還不讓別人這麼去做。你們這是破壞**生產的行為。希望你們仙基橋大隊引以為戒,否則,追究起來,是要接受人民審判的!”
周茂林被石明本的話搞懵了,他不明白石明本會如此明顯地站在新橋大隊那邊,明目張膽地維護新橋大隊。他心裡很惱火,有很多話想要講,但是此時他已經沒辦法爭辯了。石明本亮出來的高帽子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周茂林無法反抗。周茂林不曉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公社的大門的,也不曉得是怎麼走過了十來裡山路回到家的。
“茂林書記,你今天去公社了,公社怎麼講?”看到周茂林回村的身影,民兵連長肖銀順連忙走了過來。
聽到肖銀順的喊聲,周茂林似乎才從失魂落魄恢復過來:“銀順,你趕快去召集大隊幹部和各個生產隊隊長過來開會。”
“好,我這去通知。”肖銀順立即跑去通知去了。
周茂林在仙基橋大隊會議室裡坐了下來,他突然感覺非常疲憊,當了十多年的大隊書記,一下子感覺有些有心無力起來。
半個鐘頭之後,大隊幹部與生產隊隊長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
“茂林書記,新橋大隊加高水壩的事情,公社怎麼說?今天我去水壩看了下,新橋的人雖然暫時停了下來,但是我看到他們還在打石頭,看樣子,新橋大隊並沒有死心。肯定還會繼續加高水壩。”張方清擔心地說道。
“對啊,這事我們不能夠大意,一旦讓新橋大隊把水壩給建好了,可等於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算我們想將水壩毀掉,也沒這麼容易了。”周生虎說道。
周茂林一句話都不說,一直都在吧嗒吧嗒地抽悶煙。等到會議室裡的人都坐齊了,周茂林才將旱菸杆放下,清了清喉嚨,開口說道:“今天我去了一趟公社。公社的態度是支援新橋大隊加高水壩。讓我們也去把水壩加高。所以,新橋大隊加高大壩的事實已經沒辦法阻止了。有公社撐腰,新橋大隊這幾天肯定大肆趕工。”
“那我們怎麼辦?馬要種插晚稻秧了。到時候江裡沒了水,我們水車再也沒有半點用。”
周茂林說道:“所以我才喊你們來開會,一起想辦法吧。新橋的水壩不能再動了,石明本給阻止水壩修建一頂破壞革命的帽子,誰敢去動新橋的水壩?”
會議室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反革【命】啊!這頂帽子可是會死人的。
“新橋大隊修水壩,那我們也可以加高水壩,這幾天各個生產隊全部出動,把江裡的水將所有的稻田池塘全部灌滿。等到新橋把水壩修好,我們也不需要從江裡抽水能夠把晚稻秧插下去了。”張方清說道。
“嗯,方清的辦法好。只是現在太陽這麼火辣,算我們把稻田全部灌滿,維持不了幾天,全部會被蒸乾。”周生虎擔心地說道。
“至少能夠把晚稻秧插下去,萬一到時候下雨了呢?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新橋算加高了水壩,也不可能將這條江全部攔死,等我們稻田幹了,江裡應該來水了。”周茂林盤算了一下,覺得不能夠坐以待斃,張方清的辦法還是可行的。
仙基橋大隊的會還沒有開完,新橋大隊的水壩修建工作已經在轟轟烈烈的進行了。因為得到了公社的支援,新橋大隊的人一個個喜氣洋洋,大塊大塊的大青石一塊塊抬了水壩,堆砌起來。
楊福安站在一塊巨石面趾高氣揚地扯著喉嚨向新橋大隊的群眾和大聲喊道:“同志們!今天我去公社彙報了我們新橋大隊加高水壩抗旱受阻的情況,石書記高度表揚了我們新橋大隊積極抗旱的革命精神。石書記說了,如果再有人來破壞我們新橋大隊的抗旱運動,是破壞大水公社的農業生產,是嚴重的反革【命】行為。公社會嚴肅進行批判處理。”
楊福安回頭看了看不遠處山坡向水壩觀望的仙基橋群眾,臉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
下游,仙基橋的碼頭旁,仙基橋大隊的群眾正抬著一架架水車架在在江邊岸,仙基橋大隊所有的青壯勞動力全部被組織了起來,仙基橋大隊的水車全部集到了岸邊,幾十架水車正在進行安放。整個仙基橋大隊如同一臺機器一樣開始執行起來。
小屁孩們成群結隊地跑到河邊來看熱鬧,一個個脫了褲子到河裡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