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很歡喜,雖然他總覺仙基橋的人時不時用怪異的眼神看他,他覺得應該是仙基橋人都很羨慕他吧。他這輩子雖然是沒有個自己的崽,但是收的這個徒弟,哪個比得?討的婆娘都是城裡的妹子家。又漂亮,又有文化,當然最重要的是好生養。
周茂林看了老道一眼,覺得有些不忍心,老道真作孽,一輩子沒討個婆娘,好不容易看著徒弟討婆娘了,又時日不多了。
“大家在老道長面前都要小心一點,莫要他看出來,讓他傷心。大夥就跟平時辦喜事一樣,歡歡喜喜地就行了。”周茂林不時地叮囑著仙基橋的人。
黃雨春比較多愁善感,聽得男人這麼一說,立即是眼淚巴巴的:“老道長多少的人,怎麼就快不行了呢?看起來還挺好的啊?”
黃雨春開了頭,仙基橋的婆娘家們立即開了雨點。一個個眼淚汪汪的。
周茂林急了:“你們幹什麼?這個樣子你們是給常興辦喜事呢?還是給老道長辦喪事呢?都趕緊去眼淚給擦乾淨了,別讓老道長看出來。臉上都給我露出笑臉來。喜氣一點。”
老道長越看越不對勁,便問身邊的肖老四:“老四,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大夥都是怪怪的?”
肖老四連忙搖頭:“都挺高興的啊!常興是大夥看著長大的,眼看就長大了,討婆娘了,挺感慨的。”
“嗯,常興長大了,討婆娘了,我卻老了。”老道感嘆道。
“老道長你身體這麼健壯,以後還可以給常興帶細伢子,將來可以看著常興的細伢子討婆娘哩。”肖老四說道。
“哈哈,老四你當真會講話,能夠看著常興討婆娘我就很知足了。以後的路就看常興自己的了。”老道長說道。
肖老四聞言,連忙說道:“老道長你身體這麼硬朗,肯定能夠看到常興的細伢子長大成人呢。”
青年農場那邊,常興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關,總算是見到了吳婉怡。吳婉怡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胸口彆著一朵大紅花。又難得化了妝,塗了口紅,顯得愈發漂亮。
“今天難為你了。”吳婉怡對沖過農場的知識青年設立的重重難關的常興說道。
“不要緊,今天反正是我賺哩!”常興笑道。
青年農場裡鞭炮一直放過不停,知識青年們一直在起鬨,兩個人也很難安生地說一會話。
“姐夫,我聽婉怡姐說,你是那個大雪的晚上揹著婉怡姐在雪地裡來到青年農場,挽救了青年農場所有的人,從而打動婉怡姐的。今天你是不是再背婉怡姐一回啊?我看著轎子還是不要了。你看要不要得?”就在吳婉怡要上花轎的時候,沈玉芳起鬨道。
“要得!”常興一口答應了。
“還是坐花轎吧。這是我們仙基橋這裡的習俗哩。”周紅兵連忙說道。
“那是你們青年農場的習俗。可不是我們青年農場的習俗。娶的是我們青年農場的人,當然要遵照我們青年農場的習俗。同志們,大家說對不對啊?”沈玉芳大聲喊道。
青年農場的知識青年們在這種場面之下,無論如何也是要表現出足夠的團結的。於是沈玉芳的話立即得到了青年農場所有人的贊同。最後到了,要想勸青年農場的女孩子,非背不可。
常興本來對這個要求就不排斥,往地上一蹲,朝著吳婉怡笑道:“婉怡,來!”
吳婉怡羞紅著臉,伏在常興的背上,常興端著吳婉怡的臀部往上一端,就將吳婉怡舒舒服服地背到了背上。
吳婉怡又想起了那個冬天的晚上,她就伏在常興的背上,感受到常興身上的熱氣,她的內心一下子進入一種寧靜之中。在常興的背上,她感覺踏實了,無論將來走向何方,她有了安全的歸宿。
常興對那個晚上的情形也記得很清楚,那個晚上雖然情況緊急,但是對於背上揹著的那個嬌小柔順的女孩,他依然記憶猶新。
常興和吳婉怡定下婚事之後,常興就把山上穀倉裡的稻穀全釀成了米酒。足足裝滿了幾十個酒罈子。婚禮辦下來,整個仙基橋就充滿了酒味。
吳婉怡嫁到了仙基橋,自然從此便是仙基橋的人。在仙基橋參加勞動。周茂林讓吳婉怡當機械廠的廠長。吳婉怡本來就是當年機械廠創辦時候的主要參與者之一。加上常興也是機械廠最厲害的技工。機械廠後面的技工大半都是常興帶出來的,剩下的一小半則是常興帶出來的徒弟的徒弟。吳婉怡現在的身份,來當這個廠長,無論是仙基橋的人還是青年農場的人,都不會有什麼異議。吳婉怡是有文化的人,管理一個小工廠,也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