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住在仙基橋的家裡更方便一些。畢竟吳婉怡與常興是在仙基橋的家裡結婚的。又在這裡住了很多年,應該會更習慣。
常興對老道的要求一律順從:“師父說住哪就住哪。住在仙基橋也好,這樣師父還可以跟仙基橋的老人多走動走動。”
老道這一回沒有問吳婉怡準備回來住多久,也沒催促吳婉怡回東海去上班。就每天一家人聚在一起。
“你真的捨得放棄東海的一切?”常興問道。
吳婉怡點點頭:“常興,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如果我不去考大學,不去東海工作,也許一切會跟現在不相同。師父也許就能夠跨過煉精化炁這道坎。”
常興在吳婉怡頭上撫摸了一下,在她秀麗的頭髮上捋了幾下:“別想這麼多。不去東海,也許也就沒有了一些機緣。沒有化炁丹,師父還是難以突破。一飲一啄,皆是命數。你別太過自責。師父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你。一家人在一起,總有人要付出。怎麼能夠斤斤計較?”
“可是我一看到師父變得如此蒼老,我就很心痛。常興,咱們好好待師父,讓師父能夠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在東海機關裡勾心鬥角的日子我已經厭倦了,回到這裡,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吳婉怡說道。
吳緒成在仙基橋待了數日,便回了東海。
吳父吳母得知吳婉怡決心放棄工作,死心塌地地回仙基橋生活,兩個人態度各異。一個感嘆一個悲嘆。一個欣慰,一個憤恨。
常興一家卻享受著天倫之樂。老道每天歡歡喜喜,似乎比之前都要年輕了幾歲。倒是常興家的鄰居,老支書周茂林身體羸弱,似乎離大去之日不遠。
常興一家去看望的時候,本來重病纏身的周茂林竟然坐了起來。
“老道長,常興,你們都來看我,壓在我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我知道,你們一直怪罪我自私,差點因為一己之私斷送了仙基橋的大好前程。這是我這一輩子做得最愚蠢的事情我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啊!”周茂林老淚縱橫,跪在了地上。
“茂林,別這樣了。仙基橋能夠有今天的富足,你的功勞是不小的。雖然你也犯過一點小錯誤,也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仙基橋發展得很好。將來還會越來越好。你這病就是因為你這心思重,你把這包袱卸下來了,就可以藥到病除。”老道說道。
周茂林笑了笑:“到了我這個樣子,生啊死啊,都能夠看得很清楚。我快到日子了。能夠在生前聽到你們這樣說我,我就無憾了。今天我想喝酒。”
周茂林婆娘黃雨春連忙去準備,她知道周茂林一直因為這一口心氣沒落勉強留在世上。現在這個結解開了,大去之時就在不遠了。
常興一家留在周茂林家吃了飯,周茂林歡歡喜喜將常興一家送出了門。
黃雨春慌忙把兒子女兒叫了回來,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周茂林在院子裡曬了曬太陽,跟家人說了說話,便說累了,進屋睡一覺。周茂林兒子女兒一步不敢離。
“老道長!”
老道聽到外面有人喊,便走了出去。
“茂林?”
“老道長,永別了!”
“唉,終歸是要走的。一路好走。”
周茂林向老道揮揮手,轉身往村口走去。
過了沒多久,周茂林家哭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