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興說道。
“早知道我就不考大學了。我們本可以在仙基橋過幸福安穩的日子。”吳婉怡幽幽地說道。
“這樣也好。兒子總是要出來看一看世界的。我們不能把他的眼界侷限在仙基橋。”常興說道。
第二天早上,吳婉怡有些不大願意去學校,她生怕她去了學校,常興父子突然離開,將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東海。
賀成煜的手腕確實很厲害。第二天就有人來到常興的住處。是東海市的政府官員與幾個街道幹部。
“常興同志,你家的情況我們已經做了瞭解。你們一家三口的情況非常特殊。吳婉怡同志響應國家上山下鄉的號召,在農村待了多年。現在透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重新回到東海。按說你們一家人到東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你們的戶口還在農村。市裡領導瞭解到你的情況之後,決定特事特辦,解決你與你兒子的戶口問題。另外市裡將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分給你們居住。戶口問題,市裡將派人幫你去辦好。希望你協助市裡接待好香江同胞。”一個幹部模樣的中年男子還算客氣的將市裡的精神下達給常興。
常興還真是沒想到賀成煜竟然如此有誠意。但是常興也知道,人家下這麼大的本錢,所求必然不小。此行去香江,只怕不會很快回來。
吳婉怡這一天在學校完全神不守舍,早早地就回到了家裡。
常興將今天的事情向吳婉怡說了說:“現在這情況,我就是想不去都不行了。”
吳婉怡沒說話,捂著臉伏在腿上,仍憑長髮形成的黑色瀑布將自己籠罩住,身體不停地抖動。
“一套傢俱而已,要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常興說道。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人家花了這麼大的力氣,不可能讓你這麼快回來的。”吳婉怡說道。
“你說你,你昨天還說學習壓力大,要住到學校去呢。我跟兒子去香江一陣子,你不正好可以安安心心地學習麼?”常興說道。
“人家是說氣話的,你看不出來麼?你這一陣老是氣我。我說一句氣話都不行啊?”吳婉怡說道。
“那要不我回絕了算了。大不了我們不要東海的戶口了。”常興說道。
“你傻啊。好不容易才把戶口轉過來。你去香江做幾個月,比你在東海乾幾年還賺得多。市裡領導還這麼重視。你怎麼能夠不去?你要是不去,這房子肯定會被公家收回去,以後我們一家子住到哪裡去?”吳婉怡說道。
“那怎麼辦?”常興苦笑著說道。
“去吧。這一陣我住回學校去了。等你們回來,我在住到這裡來。”吳婉怡說道。
第二天上午,一輛在東海也非常少見的錚亮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常興一家居住的房屋下面的馬路上。常興一家三口站在路邊,常興拿了一個工具箱和一個行李箱。賀成煜派來的人幫常興將工具箱與行李箱放入車的尾箱裡。然後讓常興父子上了車。
就在常興牽著小傢伙的手準備上車的時候,吳婉怡追上來將兒子緊緊抱住。
“到了那邊,要聽爸爸的話。媽媽會經常給你們打電話的,曉得麼?”吳婉怡泣不成聲。
“婉怡,你一個人在這邊,自己照顧好自己。”常興說道。
“知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兒子。”吳婉怡將常興父子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常師傅,我們還要趕飛機。領導讓我們要抓緊時間。”司機很擔心這一家三口說起來沒完,影響上級領導交給他的革命任務。
“好了,你們走吧。我今天就住到學校裡去了。”吳婉怡鬆開兒子,又將常興衣服上的褶皺整理了一下。
常興父子上了車,汽車呼嘯著而去,吳婉怡的心也似乎跟著汽車離開了,整個人空落落地站在馬路上。
一片樹葉從樹上掉落下來,在空中飄飄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