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去了哪裡?
他對於原主的解釋是,去打點了一下院裡院外的僕人,為的自然是想讓這些人以後更加的尊敬東姝。
然後,他又感嘆了一番,自己身為中間的兒子,在府上的生存也不太容易云云的。
總之,一邊感動著原主,一邊又在賣慘。
結果,原主還真就信了。
而東姝猜測,薛易打點僕人是假,畢竟是他院裡的僕人,他何必打點呢?
他再不濟,那也是侯府的公子,何須如此小心翼翼,放低自我呢?
不過就是作戲給原主看的。
他今天早上真正去的地方,估計是去私會那個所謂的小表妹了吧。
畢竟,昨天新婚夜,薛易總得去解釋一番吧。
比如說是,他還是心念著小表妹的,他對於新婚妻子並沒有感情,他愛的只有小表妹一個人的,他甚至都沒有跟原主圓過房。
是的,沒有發生過實質的夫妻關係。
哪怕,一早上婢女收走的元帕上有血。
可是那是假的,連原主也是在死前才知道的。
那個時候,薛易和小表妹被捆了起來,又是大限將至之時,自然是各種口吐芬芳。
最後,甚至說出了,薛易和原主成婚六年,從來不曾碰過原主。
不過就是在原主睡前用些讓人產生幻覺的香而已,讓原主以為,兩個人已經有了夫妻之情。
其實,薛易現實的很,也殘忍的很。
六年,他都忍著,一方面是為了他心愛的小表妹。
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怕自己與原主有了孩子,之後休妻之時,再因為孩子產生各種牽絆,或是小表妹心裡不滿之類的。
倒是沒想到,薛易看著狗的很,可是對小表妹,還真是情深不悔呢。
東姝輕嗅了一下,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香。
薛易說他睡眠不好,這些是用來助眠的。
原主也便相信了,甚至還為了這個,到處找方子,想為薛易助眠。
結果呢?
不過就是個藉口而已。
落地的時間不好,便是原主後悔嫁給薛易了,怕是也不行。
直接和離走人?
也不太好操作,剛成婚,再加上原主與家中關係不睦,想和離,得不到孃家的支援,太難了。
再加上,門第差距也大了些。
原主家裡,五品官員之家,與侯府還是有些差距。
身份不對等之時,想和離,難如登天。
但是讓薛易休妻?
憑什麼呢?
直接退出去,成全兩個人?
或者說是再坑一個人進來?
東姝覺得不太厚道。
而且,原主也不見得就願意這樣放過薛易。
“三少奶奶,可以走了。”青葉在旁邊低聲提醒了一句。
東姝斂下眸底的神色,微微點頭,這才起身。
出了房門,便看到薛易已經收拾好,長身玉立,看著人模狗樣的站在那裡了。
一身淺色富貴紫的長衫,倒是將他襯得眉目清朗。
看到東姝之時,薛易馬上勾起了唇角,笑得有些……
怎麼說呢?
意味深長的。
這一抹笑裡,真實的意味太少,算計的東西太多了。
一早上不見了人,原主是問了一下薛易去了哪裡。
然後,薛易便有了之後那一番言論。
到了東姝這裡,問?
嘻嘻嘻嘻,你猜我問不問呢?
東姝微微點頭,然後輕輕的垂下頭,假裝羞澀的不再說話,只乖巧的跟在薛易身邊。
薛易原本已經醞釀好了詞,甚至這些詞在他心裡已經轉了好幾圈,來回打磨了好幾遍,就等著東姝問出口,然後他說出來了。
侯府險惡,他所求太大,總得讓一個聰明又堅韌的人過來,當他的利刀,然後為他出頭,為他籌謀。
卿卿表妹,實在過於柔弱,而且他也不忍心。
所以,母親選的這個妻子,還不錯。
可惜,薛易等了一路,都不見東姝來問一句。
有兩次,薛易等不及了,還側過頭去看東姝。
結果,正好碰上東姝燦若秋水的目光。
一碰到他的眼神,東姝便輕輕的垂下頭,微微咬唇,似是含羞草一般,一碰就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