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赫連闊想明白之後,緩緩的收起了自己的表情,至於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別人輕易的也看不透。
不過東姝也不急。
對於赫連闊的誇讚,東姝也只是勾勾唇,笑意溫雅:“多謝父親誇獎。”
兩相又是許久的沉默,赫連闊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冷冷的,卻又輕輕的說道:“你不是慕容詩。”
赫連闊看得清楚。
便是不得寵的嫡子,可是到底還是自己的兒子。
慕容炳做了這麼噁心的事情,赫連闊不可能一點調查也沒有。
雖然慕容詩真的不好調查。
畢竟這些年,差不多就是一個人生活在青月觀的山頂,不與其它人有交集。
不過透過對一個人多年獨處生活的分析,赫連闊早就已經懷疑,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慕容詩。
可是不是慕容詩又會是誰?
會不會是敵國的細作?
特意混進了南梁?
赫連闊冷聲說了一句之後,又低喃著:“對,你不可能是慕容詩。”
東姝倒是沒想到,第一個看破自己身份的人居然會是赫連闊。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在赫連闊面前伸出了利爪。
對方若是不懷疑的話,又豈是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呢?
東姝沒否認,卻也沒承認:“確實,我如今不是慕容詩,我現在是赫連家的兒媳婦,赫連府的少夫人,自然不會是從前的慕容詩。”
聽到東姝這樣說,赫連闊眉眼深了深,看向東姝的目光,充滿了審視。
東姝大大方方的任由對方打量。
為了打消赫連闊的疑慮,東姝想了想這才輕聲說道:“父親且放心,不管我做什麼,斷不會威脅到南梁江山安危。”
“夜深了,兒媳先行告退。”東姝說完衝著赫連闊微微福身,便轉身離去。
挺直的脊背,看得赫連闊陣陣困惑。
所以,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之前也有拿到慕容詩的畫像的。
跟眼前之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所以,之前他並沒有起任何疑心。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東姝對他步步緊逼,逼他直視自己的內心。
赫連闊還不會起這樣的疑心。
身份不明,雖然說是不會威脅到南梁江山的安危,可是赫連闊還是得提高警惕。
年節一過,隨著皇后被禁足,宇文貴妃掌後宮權開始,朝局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東宮太子的側妃,公孫氏被處死,對外宣佈自然是暴斃。
太子一派的朝臣如今正在為皇后娘娘解除禁足,而奔走想辦法。
只是大家再怎麼想,似乎也觸動不了帝王的冷漠之心。
畢竟靜妃是心頭好,如今這樣處置皇后,已經是看在年少結髮的情份上。
若是朝臣再求,一旦龍顏大怒。
那麼皇后怕是會被處置的更慘。
朝臣不敢亂來。
可是太子心裡急啊。
後宮沒了支撐,再加上公孫氏又被處死,如今刑部尚書也隱隱有跟他離心的意思。
明顯是在怨懟他棄了公孫氏,而保全了皇后的行為。
可是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真的將母后出賣吧?
不過透過年歲宴的那一局,也讓太子堅信,東姝不得不除。
這個女人反應太快,而且思維太清晰。
若是她在,自己肯定不太好拉攏於淳于和。
所以,還得除掉。
既然陰謀不成,那就直接明著來吧。
公孫氏一死,赫連婉突然就硬氣了起來。
畢竟如今東宮就她一個側妃,她自然是硬得起來。
她過得很好,赫連姣就不太開心了。
不過最近赫連姣頻繁出府,似乎在做什麼事情,一時之間又顧不上赫連婉那裡。
東姝也不在意。
太子倒臺之後,赫連婉自然不足為患。
而且如果不是考慮到赫連姣,東姝根本不會將赫連婉放在心上。
轉過年四月,天氣漸暖。
朝中御史集結,公然彈劾燕城知府,欺上瞞下,賣官鬻爵,奴役百姓,大興土木。
同時又彈劾刑部尚書,與燕城知府勾結一處,壓下了燕城百姓請願的摺子,不讓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