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姝來說,並不挑這些。
又不是沒經歷過。
不過,不對比不知道幸福。
對比下來,曾經的姜甜甜雖然不受家裡待見,老孃還重男輕女,不過生活上面還過得去。
如今……
自力更生吧。
原主頭髮不太長,剛過肩,髮質也不太好。
畢竟營養跟不上。
東姝簡單的用手梳了一把,又從家裡的小缸那邊盛了水,洗了一把臉。
那兩條看不清顏色的毛巾,東姝最後沒下得去手。
好在天熱,沒一會兒就風乾了。
桌子上也沒看到蛤蜊油,就更別提雪花膏了。
與自己床對著的地方倒是放著一個櫃子,不知道那裡面有沒有。
東姝也沒去翻。
這個天熱,就算是擦了,沒一會兒就曬沒有了。
梳頭髮的時候發現頭繩中間的彈力線都斷開了幾截,原主還用著呢。
不過也可以理解。
這年頭,一根頭繩還要好幾分錢呢,都能買兩包火柴,有一根用就不錯了。
東姝收拾完之後,推開家門出來了。
然後就看到,小院裡,三足鼎立。
王老太坐在正屋的牆根底下,敲著煙桿。
趙小雙掐著腰站在正屋下面那兩層臺階那裡,佔著一個地理優勢。
王秀麗站在臺階下,低著頭抹眼淚。
三個人掐了有一會兒了,最後還是王老太嘆了口氣:“秀麗啊,不是媽要逼死你,是你要逼死媽了,咱們一大家子沒糧吃啥啊,總不能喝西北風吧,說好了秋收還糧,可不能再拖了。不然的話,家裡這些人,一人一口,你媽都受不住啊,就是再借糧吧,家裡也是拿不出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的情況。”
看著王秀麗身後揹著揹簍,東姝就明白了。
這是想再來借糧呢。
可是不太對啊。
他們所屬的北海公社,雖然算是北方地帶,一年差不多就是一季糧。
可是夏天還是會收一批早熟的糧食,比如說是高粱之類的。
所以,夏收會小分一些糧。
如今還是按著人六勞四的分配製度。
也就是說,哪怕不賺工分,按人頭算的話,家家戶戶多少會分到一些糧的。
王秀麗嫁的雖然也不是個富戶,不過家裡人頭不少,好像也沒分家,按人頭分糧,也能分到一批。
之後再按勞四的那一批再分,又是糧食,怎麼剛分糧不久,就沒了糧?
東姝沒多看,悄悄的順著趙小雙身邊過去。
結果,惹得趙小雙一記白眼。
東姝知道,這是嫌東姝一家起的晚了。
不過論掐架,她一般情況下也掐不過死不要臉的韓芳草。
用韓芳草的話說,反正我無父無母無牽掛,也不要臉,你來掐吧。
所以,就算是趙小雙不滿,最多就是甩甩臉子,甩甩白眼。
東姝不理他。
堂屋裡,這會兒老少爺們都起來,早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紅薯玉米粥,家裡的壯勞動力,也就是男人,可以喝的稠一點,女人孩子喝的就相對稀一些。
不過紅薯加的多,這東西產量足,所以吃不飽倒是可以多吃點這個。
東姝過去的時候,家裡其它人看都不看,有些已經在整理自己上工帶的東西,幾個孩子倒是悄悄看了一眼鍋裡。
可是王老頭坐在堂屋後門口邊上,誰也不敢多喝。
大家一人一碗,這是定量。
家裡就這麼多糧食,誰多吃了,就得有人少吃了。
東姝也不在意,撈起碗盛起來喝了一大碗。
其實就是喝個水飽。
可是如今家家戶戶就是這樣,北海公社底下村子囤子多,王家囤算是十分偏遠窮困的一個。
能吃上口飯就已經算是不錯的,村裡不少人家,剛分了糧還容易斷頓的呢。
因為還要還了之前借的糧。
“媽,要不就借五斤,五斤吧,家裡孩子都三天沒吃上一頓乾的,再這樣下去,上工也幹不動啊,媽……”王秀麗還在那裡進行著最後的努力和掙扎。
王老太也不想看她,敲了敲煙桿之後,扯著嗓子吼了一聲:“老四家的,起不起來了?”
喊完之後,又衝著東屋喊了一聲:“老五家的,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