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凌晨時分。
淮城地處偏北,深冬深夜的溫度低至零下二十幾度,乘客們一從機艙出來,全部被凍的瑟瑟發抖,直呼好冷。
邢娟娟同樣不例外,凍的不停用手揉搓臉,用這種方法取暖。
顧遠航沉默片刻,脫下身上的大衣裹住了輪椅上的邢娟娟。
“不行,你穿的那麼少會凍感冒的!”邢娟娟拒絕,掀開她身上他的衣服遞還給他。
“沒事。”顧遠航言語不多,點到為止。
邢娟娟拎著他的外套內心五味雜陳的,她做夢都想盡早迎來幸福的曙光,又怕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煙消雲散。
機場外面顧家的豪車已經等待多時,司機遠遠看見他們,急忙匆匆迎過來幫忙推邢娟娟的輪椅。
哪隻顧遠航擺擺手,“拿行李吧,我來推。”
司機驚詫了下,傳言顧家少爺不喜歡家裡給他定的夫人的,那他又何必親力親為呢?
“愣著幹什麼?我話沒說明白?”
“不是,我馬上去。”
司機賠了個笑臉,上班時間走神想八卦,他心可真是夠大的。
邢娟娟開心的笑笑,“表現的不錯,要再接再厲。”
顧遠航淡淡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湖語山別墅的傭人們一夜沒睡,眼巴巴的等著顧遠航回家。
客廳整整齊齊站著兩排傭人,傭人們困的厲害,垂著頭哈欠連天。
“給我打起精神,我還沒困呢你們就這幅懶樣子,等下被少奶奶看到,少奶奶會不高興的!”
柳依然一聲低吼,吼的昏昏欲睡的傭人們猛的打了個激靈。
有膽大的眯著眼睛憤憤的盯著柳依然嘟囔:“我們白天忙碌一天,一點閒時間沒有,您一睡睡半個下午,五點多才起床當然不困。”
柳依然臉色陡然一變,“說什麼呢?別支支吾吾的,有本事大聲點說!”
旁邊的傭人擠了擠眼睛,示意她趕緊閉嘴,不能再說第二遍了,否則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
偏偏這個膽子大的性子也倔,“說就說啊,有什麼不敢說的,我們是正經上班賺錢的,又不是簽了賣身契,人身都是肉長的,一天一夜不讓睡覺又不給加班費誰受的了啊!”
“就是…。”
“是啊,困的我頭疼。”
“我也頭疼,我偏頭痛的毛病遺傳的。睡不好都疼,別提睡眠不足了。”
一個開頭,漸漸的,整個客廳的傭人開始怨聲載道。
柳依然本來就因為接到顧景文的電話鬧心呢,她知道邢娟娟要住進家裡,而且腳腕傷著了得臥床,還要她盡心伺候她,這事已經很憤怒了,聽著耳旁傭人們的不滿,她只覺心煩意亂。
“行了行了,都給我閉嘴!”
大手一揮,偌大的客廳瞬間安安靜靜,鴉雀無聲。
傭人們吐槽了幾句,但並不想失去這份高薪工作,為了錢還是能忍一忍的。
“你們都想睡覺對嗎?”
“是啊,夫人我們明天還要早起採購年貨,連軸轉真的不行,我們都是快步入老年人行列的人,身體經不住啊!”
靠柳依然最近的管家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柳依然滿臉不奈,要不是顧景文下的命令,要求他們全家在這兒等著,她早回臥室睡美容覺了,才沒有閒功夫等著兩個和她毫不相干的人。
“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嘛的幹嘛去。”
“那…,不用我們等了嗎?”
傭人們面面相窺,並沒著急,她們怕這是柳依然一實不耐煩說的氣話,若秋後算賬她們集體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等了,剛進門的媳婦有什麼耀武揚威的,睡覺睡覺。”
柳依然咬咬牙,氣沖沖的打發走了傭人們。
幾秒鐘功夫,客廳僅剩她自己。
這時,別墅大門響了一聲。
柳依然端莊的坐在沙發上,收起臉上不情願的表情,重新扮回貴婦形象,大方得體,溫婉賢淑。
顧遠航推著邢娟娟進門,見柳依然還沒睡,不免錯愕一番。
特別看重睡眠的人,熬到凌晨兩三點鐘,不會只為等他們吧?
他不信,事情絕對不是表面看見的那麼簡單。
“遠航、娟娟,你們回來了,路上累不累啊?”柳依然笑顏如花,假裝熱絡。
實際她肺都快氣炸了,她是長輩啊,是他們的繼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