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龍想了想,她應該猜不出來吧,畢竟那個年代,他們還沒有全民皆兵、人民戰爭的偉大概念。 於是微笑著說道:“周老師,我猜您想的不對。” “哦?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我這人從不賭博。”劉子龍說道:“從小到大,一分錢都沒賭過。” 邱明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去就給劉子龍腦袋來了一巴掌:“讓你賭你就賭!” 周啟蘭笑得前仰後合:“沒想到你倆關係這麼好,之前你倆裝得可真像啊,還假裝不認識,一本正經的。第一次吃飯,我就覺得你倆有問題。” “所以您臨了說了句話,我還記憶猶新:說我倆雖然之前接觸不多,今天吃飯話也不多,但是似乎有種天生的默契。”劉子龍微笑著說道。 這句話似乎電了周啟蘭一下,她微微一怔:“沒想到劉師長還有這麼細膩的一面。” 劉子龍正色道:“周老師,我給您道歉,您說賭什麼吧?” “如果你輸了,你單獨請我吃頓飯,怎麼樣?” “這·······” “嗯?”邱明又舉起了巴掌。 “好的沒問題,時間地點吃什麼,都由您定。”劉子龍趕緊說。 “你要贏了,我單獨請你吃個飯,可以嗎?”周啟蘭說道。 “這貌似······”他又看了看那隻還沒放下的手,立刻點了點頭,嘴裡很小的聲音嘟囔了一句:“我怕影響不好啊。” 周啟蘭笑得都不行了,低著腦袋笑了老半天,才抬起頭忍住笑說:“好了好了,就這麼定了。劉師長,我覺得你的目的不僅僅是裝備自己部隊,而是也想出售這種槍,從而獲利對不對?” “周老師,您太聰明瞭,佩服佩服。不過,我的最根本目的不在於此。畢竟掙錢的方式有的是,不一定非要賣軍火對不對?” “哦?你還有其他的目的?”二人皆是一愣。 劉子龍很嚴肅地說:“二位大概也知道,我組建軍隊的目的,絕非一己私利。而是為了未來的反侵略戰爭、為了爭取民族的獨立與解放。所以,這是全民族、全體人民的事情,而不僅僅是軍隊的事情。具體而言,我就是要建立全民皆兵的軍事制度,凡是能拿起槍來的人,都要接受訓練、都要有所武裝。當然了,這裡面要平戰結合,生產與訓練結合,還要考慮到具體的身體素質是不是?比如女同志,我是不會讓她們去一線衝鋒的,但是從事後方防空警戒、照顧傷員與組織群眾、兒童站崗放哨這些還是可以的。” 周啟蘭輕蹙眉頭:“全民皆兵,全都要訓練和武裝起來?” “是的,戰爭這個東西真正的勝利,不是在於有幾門炮、有多少軍隊,而在於是否把全體人民動員起來,讓任何侵略者葬身於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劉子龍進一步解釋道。 “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不太明白。”邱明說道。 “我舉個例子吧,你們就知道人民戰爭的威力了。比如具體作戰中,人民都武裝起來了,每個村都有游擊隊,那麼敵人根本不敢派小股人馬出來活動。偵察兵一出來就會被我們的人民抓住或者打死,這樣敵人就是瞎子、就是聾子。而獲得人民支援的我們呢?對敵人的行動了如指掌,我們可以從容地進退、從容地包圍、伏擊敵人。”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二人都不是軍人,對於這個例子可能感觸不深吧,劉子龍暗想,於是他決定再換一個更形象的例子。 “再比如說我一直心心念唸的炮兵部隊。如果有人民支援我們,那麼我們在運輸火炮和後勤補給炮彈時候,人民可以幫我們運炮,可以幫我們運輸炮彈並保衛交通線。敵人呢?即使敵人使用汽車拉炮,但是前有人民破壞的道路讓汽車寸步難行,路上不停地有老百姓打冷槍騷擾,後面還有武裝起來的游擊隊破壞運輸線。這樣一下來,我們看似弱小的炮兵,就可能戰勝他們看似強大的炮兵了。” 這兩段解釋下來,周啟蘭立刻鼓起了掌來:“劉師長,你真是大英雄啊。這麼深刻的道理,你是怎麼想到的。” 劉子龍心下暗想:這哪裡是我的想法,這完全是偉人的想法,我不是戰略家,我只是戰略家的搬運工而已。 但嘴上卻繼續裝道:“這個道理並不難想。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堅持密切聯絡群眾,畢竟人民群眾的智慧才是最偉大的智慧。” 這下子二人徹底心悅誠服了。 邱明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些問題,腦袋是木頭是石頭都無所謂了。是木頭也是金絲楠木的,是石頭也是金剛石的。” 劉子龍笑著說:“是什麼都無所謂,我個人榮辱甚至生死都不算什麼,關鍵是將來要打贏反侵略戰爭。當然,全民族起來反抗,任何敵人都會被最終打敗的,只是我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咱們付出的代價能夠更少一些。” “得嘞,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敬你一個。”邱明端起茶杯:“三八式步槍生產線對吧?我去想辦法。” 周啟蘭也端起杯子來:“還有我,我也敬劉師長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