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
一旁的巫冰雲,自從黎酬提出賭約開始,便很識趣的沒有開口插話,很自覺的把自己的存在融入到周圍的背景之,充當起了吃瓜群眾的角色。
但聽到黎酬自承要在一擊之下擊毀那精英如鐵的白花石凳,心下不禁腹誹:“黎酬莫不是瘋了吧,算買狂託大也沒有這麼玩的吧?竟然敢誇言一擊便可碎凳,這……”
本來因為之前的一連串接觸,黎酬的形象已經於不經意間成功入駐在這位英氣少女的心,且頗具偉光正之氣相。所以,巫冰雲並不懷疑黎酬能夠在數攻之間破碎石凳,但及至又聽到黎酬自言一擊毀凳之說,卻是信心不再。
老爺子亦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顯然也是認為黎酬這個小傢伙自信得過了頭了。
你終究只得練體第八重的武徒,而不是後天第八重的武者,僅憑一件不俗鈍器,便妄想效法老夫,於一擊之間轟碎百花石,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過讓他吃些苦頭也好,免得日後因為盲目自信而吃虧。
想到這裡,老爺子還是點了點頭:“既然你這麼說,那便依你,一擊好了,老夫在此拭目以待,期許今日再開一次眼界。”
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之下,黎酬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而後,左手在亢龍鐧的刺滑用力一撥,頓時嗡鳴之聲大作。
緊跟著,黎酬閉雙眼,屏住呼吸,儘量避免一切會干擾有可能影響自己感知的因素。這才輕揮亢龍鐧,在石凳之輕輕劃過。
驀地,黎酬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手亢龍鐧豁然間抬起老高,下一刻便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朝著石凳轟然砸下。
“啪!”鐵鐧擊石凳,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石凳被擊之處被出現幾道細微的裂痕。
一旁大病初癒的巫冰雲見到這一幕,不由在心暗暗嘆息,果然用鈍器擊碎百花石是後天武者之力才能夠做到的事情,對於煉體期的武徒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哪怕那個人是黎酬也是一樣。
他這一擊雖然成功的在石凳留下了一個對於煉體期武徒來說已屬難得的痕跡,但這樣的幾條細小的裂痕,怎麼也算不是擊碎吧?
然而與巫冰雲不同的是,面對黎酬這看似“失敗”的一擊,公羊獲老爺子的臉色卻是陡然一變,一張蒼老的面容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果然,隨著老爺子臉的表情急劇變化之際,石凳的裂痕也隨之開始沿著幾條曲折的路線,向周圍蔓延開去,片刻之後,便將石凳的半段便被裂痕分割成不規則的幾塊緩緩滑落,散在一旁。
沒有平地炸雷的巨響,沒有亂世崩飛的場面,黎酬這一擊的動靜可以說是極小,但給人帶來的震撼卻是無巨大的。
煉體期的武徒,以鈍器一擊擊碎百花石,這原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真的被黎酬給辦到了!
親眼見證了這跡般一幕的兩人,表情卻是再度發生變化。巫冰雲從之前的失望轉為震驚,而老爺子此刻已經漸漸從震驚之平復了下來。
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公羊獲並沒有立即對黎酬這一鐧做出任何評價,反而饒有興趣的轉頭對一旁的巫冰雲問道:“冰雲,對於黎酬這一鐧,你有什麼看法?”
“黎酬這一鐧……”聽到老爺子的詢問,少女柳眉微蹙,似乎在整理自己的詞彙,片刻之後方才開口說道:“這一鐧給人的感覺很怪。”
“怎麼說呢……這百花石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是被人以絕強的力道生生擊碎,而是如同一塊枯腐的朽木,稍加外力之後,便會自行崩潰一般。”
“這種感覺與公羊爺爺之前那一擊看起來雖然很像,但絕不是同一回事。”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我能夠想到的只有‘摧枯拉朽’四個字而已。”
“哈哈,好一個摧枯拉朽,這個詞用得妙啊。”公羊獲先是稱讚了一聲,跟著解釋道:“人有死穴,獸有弱點,實則即便是草木竹石也莫不如此,此乃天地至理。能夠尋其破綻而擊之,一根細針便可奪人性命,黎酬方才一擊便是此理。”
“相起來,我之前那一指,只是以先天罡氣強行摧毀百花石的內部結構,只能說是宛如‘摧枯拉朽’,而黎酬剛才那一擊,才是真正的‘摧枯拉朽’!”
黎酬被公羊獲如此稱讚,不由也感覺有些飄飄然,連忙謙虛道:“前輩過獎了。”
“我這個人一生嚴謹,誇獎是誇獎,從來不會過獎。”公羊獲說著,臉不由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你那手那把鐧,想來定有我之前沒看出來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