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來做這古董生意,一切可還順逐嗎?”
石詠搶在冷子興前頭開口。
冷子興:……
沒想到,面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竟然對他這個十幾年的老行商說得出這等話。
“我在琉璃廠認識幾位能說得上話的老闆和掌櫃,若是冷世叔有需要,我倒是可以為冷世叔引見引見。”石詠說完,“哎呀”一聲,連忙道歉,“小子這話說得無禮了,冷世叔這樣的閱歷與人脈,自然不是我這樣見識淺薄的小子可以比的。我其實也就只認得‘松竹齋’的白老闆啊、楊掌櫃啊他們這些人。”
冷子興聽了忍不住心驚:“松竹齋”是業內鼎鼎有名的古董行,石詠口中的白楊二位,是連他都沒什麼門路去攀關係的。而且,“松竹齋”背後的人,雖然眼下只是個無爵的皇子阿哥,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惹得起的。
於是冷子興略有些艱難地開口:“那……那‘松竹齋’的那位……”
他伸手,先比個“十”,再比個“六”。
石詠便含笑點頭,說:“冷世叔果然靈通,連這些都知道!”
這下子冷子興再也不敢造次,也不敢隨意說什麼了。他所恃的靠山,不過是賈府,對方卻是跟皇子阿哥能攀上關係的。
石詠則在心裡暗暗向胤祿道歉:對不住啊,陸爺,這也是實在沒什麼辦法,扯您的大旗當虎皮了啊!
臨去,石詠又百般囑託,請冷子興莫要再將他家扇子的事兒說出去。冷子興也鄭重應了,拍著胸脯打包票,說是石家既然不願意張揚,他冷子興就決計一個字也不多說。這名古董商人現在看向石詠的神色裡多少帶上了點兒敬畏,該是多少被石詠給“唬住”了。
石詠稍稍放心。
“不錯麼!”
寶鏡突然開口,讚了石詠一句。
“這‘狐假虎威’的功夫很是到家,難為你這小子,片刻間竟有這般急智。”
自寶鏡開口“說話”,這還是頭一次夸人。石詠也很高興,自覺他與武皇相處得久了,“呆氣”減退,多少有點兒長進。
於是這一人一鏡回到紅線衚衕口,石詠一伸手,將玩得跟泥猴兒似的喻哥兒從衚衕口給拎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