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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偏頭看了跟著的六奴一眼。
六奴平靜地後退半步。
“爹爹……”
沈濯不再憋著,放聲哭喊了出來。
這一聲,聽得屋裡韋老夫人和沈信言身子一抖。
韋老夫人的淚水唰地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手帕一下子捂住了嘴:“我可憐的微微啊……”
沈信言扶著膝,吃力地站了起來。
沈濯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屋裡。
那個人,那個穿著白色棉布大袖道袍的男子,那個溫潤如玉、含淚看著自己的人……
沈濯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憑著原主殘魂的那一點孺慕本能,幾步撲了過去:“爹爹,爹爹!弟弟,弟弟沒了……弟弟,承兒,沒了……”
沈信言一把抱住女兒,再也忍不住,淚水砸了下來。
沈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信言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哄她,與以往一般無二:“微微不怕,爹爹在,有爹爹,都有爹爹呢。”
沈濯打著嗝兒,抽抽搭搭地站開了些,這才歪歪斜斜地與他見禮:“爹爹遠路辛苦,女兒給爹爹請安,爹爹萬福。”
沈信言的眉毛高高地挑了起來,目露驚奇。
沈信誨暗地裡嗤笑,忙插言道:“母親大人給姐兒們請了一位女教習,乃是宮裡出來的三品女官。如今濯姐兒和溪姐兒的規矩都好得不得了……”
沈濯根本就看不見旁人一般,敷衍完了禮節,立即便拉著沈信言絮絮地說了起來:“爹爹,娘病了,病得好重……
“弟弟沒了,他們就都欺負我們倆……
“祖母前兒還被人潑了一身的茶……
“爹爹,簪姐姐之前險些害了我的性命去……
“小鮑姨娘還在她院子裡罵我,咒我和弟弟都是短命鬼喪門星……
“爹爹,爹爹,你可回來了!”
沈濯說著說著,又放聲大哭起來。
沈信言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看向沈信誨:“二郎,可有此事?”
沈濯忽然一拉他的手:“爹爹,你跟我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竟拽了沈信言便往外跑。
沈信言,竟也就半推半就的,跟著她出屋去了!
沈老太爺和沈信誨目瞪口呆。
韋老夫人也就站起來:“甘嬤嬤,我們也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