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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拜祠堂

沈沅情不自禁地說:“我大伯和爹爹都有官職在身,朝廷有制度,官身不得經商。何況,那些瑣碎事情,他們倆……”

沈涔輕輕地“咳”了一聲。

沈沅猛地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看向沈濯。

沈濯笑了起來,拉了她的手:“你說得沒錯啊。我爹爹弟兄三個,也都在職任之上啊。如今,號稱是我三叔在管,其實是我三嬸在打理。只是我三嬸才生了五妹,這又是三房的頭一個孩子,自然如珍似寶。忙不過來了,自然就要請人幫忙。”

沈涔沈沅默然,頷首。

沈濯看著她二人的樣子就知道在想什麼。

偌大的國公府,產業不比侍郎府多?可盧氏一個人,該忙也忙過來了。

沈濯想了想,這兩個姑娘,日後大約會是自己最親近的族姐了,索性交底:“我們家的事兒,想必你們也都聽說過一二。總之,有我祖父在那裡虎視眈眈地瞧著,我們房頭兒就不能插手家裡的事情太多。中饋如今已經在我母親手裡了,若是庶務也挪過來,家裡不要吵翻天才怪呢。不如拿了大家都有差事在身,照朝廷規制不得經商的話搪塞了,請個旁人來幫忙。這個旁人,又哪裡比得上自家的族親?”

沈濯這樣坦承,沈涔沈沅都不由得一嘆。

沈涔半天方道:“這正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沈沅仰頭想了想,嘻嘻笑道:“所以我覺得我們家最好,大伯跟我爹好得一個人似的,我娘跟大伯母也有商有量的。祖父祖母感情又好。”

想了想,也嘆氣:“不是怕你娘想你,我都想回去跟祖母說,把你接我們家來住一程子,躲躲那些糟心事兒。”

沈涔輕輕推她:“笨!果然如此,微微回家去就煩死了。他們家還有個沈溪你忘了?祖母最煩她了。”

沈濯饒有興趣地看著沈沅,看她怎麼答。

誰知沈沅一皺眉:“那一位見誰都笑得那麼甜,假得讓人後背直起雞皮疙瘩。別說祖母,我也煩死了。”

沈濯瞪大了眼睛:“喂!上回在國公府是誰一見面就跟我要溪姐兒的?還說是個最妥當的小甜妞?!”

沈沅窘得滿臉通紅。卻早被沈濯伸了手去她腋下呵癢:“好啊!你敢情是給我下馬威!看我不找回來場子的!”

沈涔去拉擋,三個人嘰嘰咯咯笑成一團,嫌猜盡去。

到了第二日絕早,郜氏便命人套了車,一行人去了沈氏祠堂。

沈氏在吳興是數一數二的大族,更兼著出了一位國公一位侍郎,這些年的風頭更是一時無兩。

作為沈家資格最老的長輩,沈恆的眼光還算得上長遠。藉著這個機會,將祠堂修得古樸莊重不說,周遭置辦了上千畝的祭田莊子,旁邊又辦了大名鼎鼎的沈氏族學長興書院,端得是烈焰烹油、錦上添花。

沈濯和羅氏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祭田就皺眉。轉回頭,恰看見劉氏一閃而逝的豔羨之色。

沈濯心中一頓,立即便拉了沈沅,緊張地低聲附耳道:“怎麼這樣奢靡?咱們兩家子在京城低調還低調不過來呢,就怕御史臺盯上,怎麼老宅成了這個財大氣粗的德行?嚇死我了!”

沈沅本也在羨慕,聽她這麼一說,頓時警惕起來,一把拉了劉氏,悄聲嘀咕了兩句。

劉氏面上一凜,微微頷首,恢復了端莊鎮定模樣。

郜氏上來絮絮地介紹,祠堂花費了多少錢,莊子上又是怎樣安置族中貧苦人等,書院又是如何寬待遠近來附學的人,最後嘆道:

“都說咱們家富貴。其實那銅錢溪水一般地進來,卻是河海一樣的花出去。哪年不得從城裡的鋪子上拆了錢糧來補這邊的窟窿?何況年年一冬一春,旱了澇了,小爺爺說不能丟國公爺和侍郎府的臉,也都要咬著牙地捐了錢給縣裡。”

頓一頓,含笑道:“忘了跟二位弟妹說,本地的父母官,万俟盛(音:莫奇)縣令,聽說二位弟妹代表國公府和侍郎府回來,也欲過來一見。如今人已在莊子上相候了,二位弟妹看……”

她不知不覺地把“二位夫人”換成了“二位弟妹”,劉氏已經滿心不舒服;此刻聽見竟要逼著她們見外客,再也繃不住,冷了臉:“族嫂,我們婦道人家回老宅掃個墓祭個祖,並不想驚動地方。不然國公爺和侍郎大人必會給我們備好了名帖,上門拜謁……”

聽她越說越過分,羅氏心中微嘆,笑著截斷:“二嫂的意思,是本該我們拿了家裡的名帖,去縣衙拜謁,怎好讓父母官親自過來等我們?太怠慢了。我等小婦人,著實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