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姐兒,你是性命,濯姐兒也是性命;你不該想要濯姐兒的性命,我也沒權利要你的性命。咱們家家廟左右鄰居多,不甚安靜,不適合你。
“我知道離京五十里有一處歸海庵,掌庵師太永衍乃是一位最規矩不過的尼師。我自會令人送了你的嚼用過去,你明早便啟程去吧。望你入了佛門,能得些清靜。”
小鮑姨娘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那間庵堂從來許進不許出……姓馮的,你是想關死我的女兒!”
馮氏看向她的目光冷冰冰的:“你的女兒?你一個僕下,也敢說府裡的大小姐是你的女兒?那分明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管就怎麼管,與你何干?”
小鮑姨娘被噎得直翻白眼,但事關沈簪性命,她怎麼會這樣容易退卻?扯著嗓子嚷了起來:“那是我腸子裡爬出來的,怎麼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姓馮的,我告訴你,二老爺回家之前,你敢碰我女兒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
可二老爺下晌送了訊息回來,他臨時要出一趟遠差,還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等他?黃花兒菜都涼了。
馮氏懶得搭理她這種潑婦,目光只管轉向沈簪:“簪姐兒,我的處置,你可服氣?”
沈簪咬著嘴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當然不想離開沈家!她去害沈濯,不就是為了能長長久久地最大限度地享受沈府的榮華富貴麼?若是要被關死在那遙遠的庵堂裡,她怎麼可能認下服氣?
可如果她現在說出來一句不服氣,或者順著姨娘的說法,承認自己是姨娘的女兒,說馮氏對她沒有處斷權,那就算是掉進了坑裡——僕下的女兒自然也是僕下!
到時候,是個主子就有權對著自己喊打喊殺。那不是明擺著把自己府裡大小姐的身份給自動放棄掉了嗎?
——姨娘是個豬隊友,她一直都知道的。
沈簪下意識地溜了鮑姨奶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