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跟著笑起來。
米氏笑道:“姐兒聰明,是好事。”
馮氏也笑著插話:“濯姐兒可真是好起來了?不再說忘了什麼了罷?”
說著,下意識地溜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沈簪。
三姐妹一溜椅子坐在旁邊,個個都瞧見了馮氏這一眼。
沈溪立刻轉頭也去看沈簪,眨巴眨巴眼,沒吭聲。
沈佩年幼,但見三姐姐轉頭看大姐姐,她便也有樣學樣地去看。
沈簪立刻紅了滿臉,咬了咬牙,強笑著也跟著道:“大伯母,一會兒我們去瞧瞧二妹妹去,我得了好東西,正要送給她解悶兒呢。”
沈溪笑得天真,搶在羅氏前頭截口:“大姐姐,你得了什麼好東西?我也要看。娘才說不許我們去鬧二姐姐,你就非讓大伯母帶你去。那我也要跟著!”
馮氏就著女兒這話頭兒,皺眉道:“簪姐兒,你二妹妹才好些。我也跟你說了,太醫叮囑必要十天的休養期。你這孩子怎麼就這樣不懂事呢?自作主張。”
羅氏就似是看不到她們一般,又對韋老夫人說:“只是微微這孩子啊,也不算就全好了。我剛才還特意去問她到底是怎麼掉下池塘的……”
一句話,已經把二房那一番作態全揭了出來。
沈簪急著知道沈濯到底想起了什麼。
馮氏和沈溪則是擔心這個時候沈簪又在如如院鬧出了什麼么蛾子,會牽累到自己身上……
米氏看了羅氏一眼,神色微動。
馮氏則一下子就停了話頭,略帶緊張地看向羅氏。
沈溪眨眨眼,卻轉頭去看沈佩,拿了自己的帕子去給她擦嘴角並不存在的口水——就好似丁點兒也不在意羅氏在說什麼一樣。
沈佩不明白三姐姐在做什麼,張口就想問。
沈溪的眼底立刻閃過一絲冰寒。
沈佩嚇得小臉兒都白了,忙照著她日常教的: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腿上,坐正坐直,僵硬著身體,由著沈溪擺弄。
沈簪則心頭狂跳,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兩隻擱在膝上的手緊緊地握了拳頭。
羅氏嘆了口氣,道:“她說還是想不起來。”
從馮氏到沈簪沈溪,都齊齊地鬆了口氣。
米氏看著二房的緊張樣子,於心不忍,輕柔笑道:“孩子們調皮,難免的。大約那一刻還是嚇壞了,所以想不起來。不是聽說,張太醫講過,這個症候,越是受傷前後的事情,越想不起來麼?孩子小,還是莫要逼著她想了。”
羅氏點頭蹙眉道:“正是三弟妹的這話了。我是不想逼她。可這畢竟關乎簪姐兒的名聲。老這麼不上不下的吊著,萬一哪個下人嘴碎,真傳出去說什麼嫡庶,什麼長幼,什麼親疏的。我以後可還怎麼見二叔,怎麼見老太爺呢?”
沈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再沒了剛才的氣焰。
韋老夫人權當都沒聽見,只管逗著沈承玩了一會兒,便告訴眾人:桐香苑今日不留飯。
眾人再閒話一陣,紛紛散去。
臨出院門,米氏見二房先走,關切地拉了羅氏,輕聲道:“大嫂,算我小人之心……”
羅氏一聽就知道她說什麼,心頭一暖,便親手扶了她的胳膊,笑道:“三弟妹別多心,你說,我聽著。”
米氏看了一眼來往的人,又壓低了三分聲音:“我瞧著簪姐兒的表情不對勁兒。她是個孩子,鮑姨奶奶和小鮑姨娘卻不是。好在大嫂如今就住在如如院,門戶自然是緊的。”
羅氏見她這樣鄭重地提醒自己注意如如院門戶,連連點頭,輕笑道:“我知道了。咱們是親妯娌,不說外道話。我們家如今有了個承兒,你肚子裡有了這一個。不僅我得守好如如院,你也要守好醒心堂。”
米氏身子一震。
沈家弟兄三個,二老爺沈信誨反而是第一個成親的。而且,妻妾三個,卻只生了三個女兒。十三四年了,連個兒子毛都沒見著!
大房已經是一兒一女合了一個好字。
自己這一胎若是一舉得男,就相當於嫡房兩支都有了血脈後代。那庶出的二老爺沈信誨豈不是要嫉妒得發瘋?!
他可是在刑部供職的,陰私害人手段知道得不要太多!
米氏只覺得後脊背上一陣發涼,緊緊地握了握羅氏的手,用力點頭:“大嫂說得極是。我回去就令我的奶嬤嬤好生小心著。”
羅氏笑著拍拍她的手,安慰了一句:“也別草木皆兵的。這府裡還有一位老夫人坐鎮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