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著眉,老頭兒捻起了鬍子,一言不發,細細思索。
韋老夫人被他急得直搓手指,耐不住輕聲問道:“張太醫,我孫女兒這病……”
張太醫驚覺,哦了一聲,心中一動,眯了眼睛問:“敢問太夫人,令孫女今年芳齡幾何?”
韋老夫人心裡七上八下:“十二歲。”
十二歲?
女娃娃家,倒正是開始學著動心計的時候……
聯想起前次來時,竟是撞頭、嗆水、渾身擦傷的症狀,看來這是被人害了。那隻怕是已經好了,卻不想這樣快地痊癒……
張太醫嗯了一聲,眼珠兒一轉有了計較,作勢道:“原來如此。太夫人,小老兒要請二小姐親口答幾句話,可使得?”
韋老夫人見他一點兒都不著急,自己也穩一穩神,頷首道:“自然使得。”
張太醫清一清喉嚨,和聲問道:“小姐這症,想必周身都感不適。”
剛剛把手腕收回來的沈濯欺負老頭兒看不見,正在帳子裡笑成了掩口葫蘆,聞言忙自己肅了面容,磕磕巴巴地回答:“有一些,並不明顯。”
張太醫一輩子給達官顯貴們看診,什麼稀奇古怪的人沒見過?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她在笑,心裡越加篤定這丫頭是在搗鬼,卻不直接說破,只暗示道:“尤其是腋下,格外容易生癰。”
腋下生癰?!
是說自己胳肢窩長包?!
沈濯嚇一跳,忙悄悄地把夾在胳肢窩裡的銅香囊拿了出來。
不是說古時候的大夫都很笨,只要這裡夾個硬球,讓血液流動出現凝滯,他們切脈就切不準了麼?
怎麼這位太醫這樣神奇,竟直接把這個伎倆給識破了?!
“啊,嗯,這個……”沈濯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旁人都以為腋下是女子隱秘部位,所以沈濯害羞。張太醫卻已經滿面笑容地捋著鬍子,食指、中指、無名指一抖,得意洋洋:“小姐這個脈相,有些意思。還請伸出手來,小老兒再聽上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