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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如此天差地別的待遇

秦煐的怒氣直到“山家”匾下,才稍稍平復了一些。

雙手負後,一身貴公子打扮的秦煐抬頭眯了眼睛看了看那東倒西歪的兩個字。

“嗯,就是這裡。”

秦煐肯定了地址。

詹坎和胖一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惑。

殿下認識北渚先生的筆跡不成?怎麼看了匾額便能確定是其人所在?

雲聲不管那些,上前打門:“北渚先生可在家?京城秦公子請見!”

亮明車馬。

昧旦剛在屋裡跟自己的丫角奮戰半天,還是一團亂麻,正氣得臉紅脖子粗,一聽這個聲音,不由尖叫一聲:“你們又來作甚麼怪!”

胡亂攏了攏頭髮,氣急敗壞地拉開了屋門,卻一眼便看到院外站著的不再是沈濯那幾個羸弱婦孺,而是換成了幾個成年男子!

呀!不是剛才的討厭鬼小姐!

昧旦嚇了一跳,咣鐺一聲又把房門關上,憋著一口氣,對著銅鏡好歹把丫角紮起來,深呼吸,開啟門又走了出去。

開院門,叉手,彬彬有禮:“先生不在家,貴客請回。”

哼!誰說我趁先生不在家就大呼小叫?我可有禮貌呢!不過是對著你等那樣討厭的人,才會白眼看人!

昧旦一心都在沈濯的話上。

所以詹坎不得不把剛才問過的話提高聲音再問一遍:“請問仙童,北渚先生何時離家,可說了何時返回?”

昧旦聽清楚,眨眨眼,天真可愛:“先生大年初三就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秦煐沉吟片刻,拱手施禮道:“小可是北渚先生故弟子之子,誠心求見,懇請仙童告知先生歸期。小可定當再次登門拜訪。”

故弟子之子?!

詹坎和胖一相顧失色!

皇上不可能師承北渚先生——先吉妃娘娘,竟是北渚先生的弟子?!

昧旦也訝異非常,睜大了眼睛:“請問貴客是哪位之子?”

秦煐報出名號:“南崖女冠。”

北渚,南崖……?!

這下子,連雲聲的臉色也精彩起來。

先吉妃娘娘,怕不是北渚先生的弟子罷……

只是,這女冠……

沒聽說吉妃娘娘進宮前,做過道姑啊!

昧旦也呆了。

半天,才囈語一般:“先有南崖,後生北渚……先有南崖,後生北渚……

“你,你是南崖先生的公子?!

“請,請,快請進!先生日日寫字作畫,都離不得此二字!快請進去向火!我去給你燒熱水!”

一時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院子,又怕院門開得不夠大,忙又跑回來將兩扇院門都用力推開,幾步就躥進了屋子。

又探出頭來喊:“快請進快請進!院子裡就我一個人,我就不招呼你們了!我去燒熱水!”

秦煐輕輕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從姐姐的一言半語裡猜到的,沒有錯。

母妃和北渚先生,的確是故交知己。

詹坎忙命雲聲去給小童幫忙,又低聲對秦煐道:“那童兒既是一個人在此,不如我們把他帶回京城?”

言畢,意味深長地看著秦煐。

秦煐住了足,定定地回望著他。

以小童為質?!

迫北渚先生上京入幕自己麾下?!

這等事,詹先生認為是自己能做得出來的?!

秦煐把目光移開,脖頸更挺直了三分:“小童之事,先生當有安排,我們不必畫蛇添足。”

說著話,邁步向前,一步一步,沉穩堅定。

詹先生站在當地,看著少年人的背影,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是自己,手段心思,太過陰暗了麼?

胖一上來一步,輕輕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低聲道:“殿下長大了,而且,是公主教匯出來的。他心性本就高傲……”

詹先生一向清雅的臉上聲色不動,但垂下的眼簾,和快速顫動的睫毛,無不顯現出他的不安。

自己怕是,觸了殿下的逆鱗了。

看來,要有所補救才行。

一行人進了房間。

茅屋就是茅屋,竟是名副其實的破敗簡陋。

瘸腿的椅子,傾斜的坐榻,還有一層厚灰的條案。

原本窗下的陶瓶裡供著的梅花,也只剩了乾枯的梅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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